第八十二章[第1頁/共3頁]
廚下已備好了炊事等著公主與駙馬醒來。二人起家後,正可充饑。
如此一夜疇昔,鄰近辰時,便有內侍急跑了來,滿麵憂色道:“陛下醒了!”
衛秀不由便想到那一陣子,她臥病在床,殿下日日都來陪著她,還帶了醫書來,想要習些醫術。過後的日子,二人皆是繁忙,殿下也未曾再拿醫書上的不懂之處來向她請教,她自是覺得殿下將此事放下了。然此時肩上諳練的指法卻使她明白,殿下並未健忘此事。衛秀彎了彎唇角,由著濮陽為她按捏,待肩上痠疼稍稍減緩,她便反手覆上濮陽的手背,溫聲笑道:“殿下辛苦。”
濮陽隻覺得她所言是指未曾將衛太師一產業親戚來待。她對衛氏做派也無多少好感,倒也冇說甚麼。略加思忖,便道:“幾處王府、公主府可臨時推後,無妨先往外祖父府上。”
聽是因這個,衛秀便安下心來,取過侍婢奉上的巾帕,拭過唇角,方與她道:“殿下無妨親去問陛下。”她猜與蕭德文有些相乾,不過看天子醒來後還與蕭德文說話,恐怕也未曾怪他,如此,為蕭德文著想,天子怕不會將因何抱病宣諸於口。但對妃妾,對諸王,對大臣不會說的事,對公主一定也守口如瓶。
說完這句,她本身便先怔住了。她冇想到,她會將家中景況與濮陽脫口而出。果然是過分鬆弛,竟忘了警省。又思及已逝的親人,倘若父親母親泉下有知,得知她娶了公主……衛秀心中一痛,及時地打住,不肯深想下去。
“先生才辛苦。”濮陽低低開口,語氣中有著歉然,“昨夜本該……”
婚姻聯絡兩姓之好,新婦嫁入他姓,遵循風俗,婚後首日該是先拜見家人,走動夫家親戚,以示融入到這個家屬中來了。
室中喧鬨,殿下身上的芳香,如芝如蘭,芳香怡人,她就靠在身上,寂靜、和順。強撐一夜的睏乏倏忽之間,飄然遠去,衛秀滿心都是能與濮陽在一處的歡樂。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衛秀曉得,是濮陽入內來了。她放下按捏額角的雙手,正要回身,便覺頸後觸上些微涼意,一雙柔嫩的雙手,為她悄悄揉捏起來。力道適合,指腹按壓之處,也是頗得章法。
衛秀何其靈敏,滿室王與大臣神采竄改皆在她目中,蕭德文自也不會落下。天子轉危為安,他卻仍舊慌恐。此事怕是與他有些乾係。
她指的是王丞相。
世人一齊俯身稱是。
離府之時,尚是深夜,返來天已大明。
濮陽也做此想,但她並未當即解纜,而是走到衛秀身側,在她身邊坐下。
衛秀已是累極,在外強撐著精力,入得閣房,見已無旁人,方顯出深深倦意。她悄悄籲出一口氣,抬起手來在額角按壓著,眼下是一片濃厚的青黑,眉宇之間浮出一抹沉重的疲累來。
府中也無彆人,她們想做甚麼,便做甚麼,誰都不會來指手畫腳。一覺睡到午後,困頓方消去一些。
濮陽不由一笑,溫言道:“此事且不急,先生還未曾說過這幾日如何安排。”
如此一數,值得一去的,不過寥寥數家,此中最為要緊的,公然隻要丞相府。
衛秀見此,不由體貼問道:“但是分歧胃口?”
濮陽自是勸他好生養病,朝中大臣賢明,一日兩日,暫是無礙的,老是先養好身子要緊。
實在,天子這一病,與蕭德文也無直接關聯。不過是蕭德文在衛秀處得了開導,感覺需引天子對他更顧恤些。他便經常入宮,又瞅準了機會,與天子提起燕王。燕王過世之時,尚未及冠,可謂英年早逝,他又是宗子,天子暮年亦對他寄予厚望,可惜天不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