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頁/共3頁]
一男一女二仆,並未對她的話有任何迷惑,也無半點質疑,寂靜地侍立在旁。而衛秀,看著銅製的燭台上那一點如星火般的燭火,出起神來。
衛秀說她對簫略通一二,實在,隻是謙詞罷了。濮陽曉得,她的簫,和劉恒的琴一樣好,隻是外人不知。
至於眼下,話說得好聽些有甚麼打緊?她該說“先生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我這裡,永久留有先生一席之地。”
那也是一個春日,蕭德文繼位不久,諸王在朝,輩分都比他大,乾預朝政,常以叔王之尊逼迫他下詔。蕭德文深覺得忌,問策衛秀,衛秀言,遣諸王出鎮,便可解麵前之困。濮陽聞此大驚,讓那些宗藩離京,無異於縱虎歸山,來日想再對於,便難了。
此時的藩王,手中都有兵,在各自封地虎踞龍盤,朝廷有雄師,對於一個是不難,但若這些宗藩一起起兵呢?誰能製得住?世家強大已是皇族親信之患,新帝即位,該安撫宗藩,使其衝突指向世家,而不是蕭家內部爭鬥。
那人會是誰?既要天下亂,那必是唯有天下大亂,才氣從中得利,有誰需靠亂政來得利?
諸王出鎮一事,一向是她心上的梗,依衛秀此前所展露的見地,不管如何都不該犯這等顯而易見的錯。
衛秀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忍戳穿,隻是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笑了笑,冇說話。
濮陽見是她,心就冷了下來。衛秀也聞聲了腳步聲,簫聲驟歇,她轉頭,看到她,冇有涓滴不測之色,隻安閒點頭:“見過大長公主。”
如此才動聽。
晉王心底一寒,直覺就想低下頭去避開這彷彿能蜇人的目光,強忍著纔沒有顯出心虛來。
晉王頓覺惶惑不成整天。
濮陽如夢初醒:“嗯?”見衛秀體貼腸看她,心知本身失態,忙道,“先生?”
濮陽冇忍住,問:“有一事,願就教先生。如有少主繼位,朝中世家橫行,宗藩強勢,是否當使宗藩出鎮,以免主上為宗親所製?”
濮陽思惟活潑,她當即想到,衛秀真正幫手之人並非蕭德文!
是來接公主的禁軍。
簫聲安好悠遠,細緻委宛,濮陽聽過很多好的簫聲,卻無一人能及得上此時。“簫韶以隨,鳳凰來儀。”能引得來鳳凰的簫聲,約莫就是如此了。
若說要從亂政中得利,莫非是她那幾位叔父?欲由此竊得皇位?
衛秀也冇問她為何入迷,隻道:“殿下神采不大好,還是多加安息為好。”
她看向衛秀,麵前的人,比當時秀雅很多,也青澀很多。
衛秀目光沉晦,有一抹憂愁一閃而過。
這一走,便走到了昆明池。
她躺在榻上,不知是夜間天寒,還是旁的,傷口又疼了起來,明日便要回京,卻在這當口發明瞭如許一件大事。
濮陽心中已是驚濤駭浪,衛秀明顯曉得應將藩王留在京中,卻仍力諫蕭德文,使藩王出鎮,她是成心的!她此舉,當是欲藉此引發動、亂!
晉王心頭一鬆,隨即更覺不安,但他不敢問,深深行了一禮,便恭敬退下,剛走到殿門處,便聽身後天子道:“傳詔,解趙王禁令,上朝參政,一如既往。”
濮陽心中正亂著,聽她這般言語,趕緊稱是。
草長鶯飛的春季,燕銜暖泥,融融春光,光陰大好,而朝局卻一日日危急,禍端不竭埋下,濮陽擔憂,總有一日,無可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