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守恒[第2頁/共4頁]

這和宿世的紅杏，何其類似？

此時已是午初過半，本來在西苑過節的貴主兒們，差未幾也都散了，紅藥自忖苑中無人，天然就更是無事了。

活了兩輩子，她實在早已見慣了存亡，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不時候刻安然麵對。

這還能有誰？

他描述肥胖，麵色焦黃，聲音也是有氣有力地，並無威懾感化。

忖了忖，她決定去看一眼。

是不是她死以後，亦會如現在如許，被人們略略議論兩句，便被丟去了腦後？

紅藥一下子摳緊了木匣。

穀雨過後，紅藥與徐玠見了一麵。

數息以後，便有兩個老監抬著塊門板兒自門後而走，中間跟著幾個管事模樣的寺人，看服色像是外安樂堂的，俱是一臉地倒黴。

坐在被濃綠覆蓋的曲廊下，紅藥問了徐玠一個想了好久的題目：

皇城那麼大，哪天不死個把人？鄧壽容死就死了，委實不算多大的事，些許群情亦很快煙消雲散。

這道角門，正通往慈寧宮。

紅藥並非第一次看到死人，此時便盯著那門板。

她本日表情特彆地好，究其啟事，倒是徐玠公然踐諾，帶來了全本的農家女，紅藥方纔連著讀了十來章，過足了癮。

她一起疾行，轉出角門，果見那慈寧宮門前圍著好些人，裡頭的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往門中瞧，外頭的交頭接耳、群情紛繁地。

有說她是因被寧妃娘娘怒斥了幾句，慚愧之下投井他殺的；也有說她是獲咎了人被害死的；

“撲啦啦”，東風浩大，斯須便又將那麻布吹得再度翻回，遮住了那張了無活力的臉。

約莫小半刻後，徐玠纔回過了神。

“我還瞧見臉了呢，腫得老邁。”第四個顫聲接語，目中暴露驚駭之色。

第三個又插口：“姑姑姑姑，我瞧見那死人的衣裳了，跟我們大管事姑姑的衣裳一個樣兒。”

按理說，前兩種說辭才較為可托，而第三種則純屬牽強附會。

春季本就風大，那宮門前門路又窄，穿堂風便更加地急，而幾陣風過，將那麻布的一角竟被吹翻了過來，暴露了一張青灰腫脹的臉。

“另有個光祿寺。”徐玠介麵道，旋即目露沉吟，低聲反覆隧道：“又是太病院……”

那梅花已然謝儘，現在恰是滿樹新葉，毛茸茸的一層嫩綠，也自有一種敬愛。

“鄧壽容的死，與我們有關麼？”

見徐玠滿臉歉然，紅藥心下大是對勁，麵上卻還端著，莊容道：“為了話……救下大齊，我樂意之至。”

至於死掉的鄧壽容，鮮花招錦之下，誰又會記得那花肥是香是臭？

台子上正鑼鼓喧天，生旦淨末醜齊齊退場，打一陣、唱一陣，滿台槍花筋頭，好不喧嘩，紅藥盯著看了好半天，硬是冇瞧出這唱的甚麼戲文。

除卻這些瑣事，紅藥的日子無波無瀾，安靜得好似玉帶河輕緩的水波。

上輩子她但是吃足了追更的苦頭，現在卻有一個全本等著她瞧，想想就覺豐足，好似那手不足糧的地主老財。

設若死的不是鄧壽容，而她顧紅藥呢？

她的夢遊已經好多了，紅菱比來看她的目光，亦少了幾分幽怨。

她便一一翻開驗明無誤，又將數量查對過，便在那簽單上畫了押，再與花喜鵲敘兩句彆話，便哼著小曲兒分開了外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