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金絲鸞釵[第1頁/共3頁]

汪直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按捺住翻湧不斷的心機，細細看了看沈瓷，從她決計躲避的目光中窺見閃躲，勾起唇角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如何感受明天你這麼慌呢？”

沈瓷想了想，冇弄清他口中的“伴隨”是何種伴隨，便將他的話作了竄改，答道：“你還是我在京中獨一的老友。”

天然是坦白得越久越好，比及統統灰塵落定，她已經留在了他的身邊。到當時，他自會竭心極力地待她好，以彌補他的擅作主張。

她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有一刹時的慌亂，又很快安定下來，用手背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汪大人。”

沈瓷嘴角抽了抽，苦笑道：“我現在每日做寺人打扮，壓根用不上這個。”

他從她的言語中抓住一個詞：此後。

他並不籌算在此時將這個動靜奉告她。

汪直聽了她前麵這番話，更覺痛苦，彷彿是一隻被拿住了七寸的毒蛇，自知理虧，唯有效憤怒來諱飾破裂的心。他猛地轉頭，指了指沈瓷：“你內心冇我，便拿這件事來做擋箭牌嗎？”

“為何送我這個？”沈瓷昂首，看向汪直，順勢闔上了手中盒蓋。

釵頭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鸞鳥，脖頸伸長，仰首向天，羽翼為紅色五彩，每個細節都雕鑄得精美詳確。

“剛纔入窯的，是籌辦送我的禮品？”

寂靜半晌，汪直俄然問：“你籌算甚麼時候分開都城？”

他的背另有些生硬，略帶狼狽地分開，留沈瓷單獨站在原地。背後，是窯爐沖天的火光，澎湃竄起，映紅了半壁天空。<

“……”沈瓷咬了咬下唇，在腦中反幾次複地考慮言語，深吸一口氣，摸索問道：“汪大人可還記得，有一日在宮中，我曾問你……萬貴妃殘害皇上嬪妃之事是真是假？”

沈瓷倒是不敢多看，如果在他表白心跡之前，她或許還會大風雅方地收下，但現在情勢，卻彷彿變了味，令她不敢妄動。

“嗯。”

一支金絲鳳鸞釵。

聽起來，彷彿並無任何恩斷義絕的意義。

沈瓷回過神來，斂去麵上惶恐神采，可說的話卻還是生澀：“我冇有如許想，我隻是……問一問……”

汪直聲音乾澀，語氣固執：“現在你問完了，對勁了嗎？然後呢？”

汪直蹙眉道：“你說。”

“哪有，隻是有些累了……”

沈瓷麵色沉寂地彆過甚去，內心卻道，又如何能不慌呢？前次兩人那般不歡而散，她又不測得知小王爺同汪直之間的舊仇，本日再見，已不似疇前坦誠暢快的滋味。

“人是我殺的，但並不是我想殺的。是我動的手，可下號令的人不是我。你看，我服從於主，過得並不那麼清閒安閒。但是這又如何樣？沈瓷你說說，我待你如何，我傷害過你嗎？這些事同你有半點乾係嗎？你這般問起，莫非是感覺我有能夠提著劍來殺你嗎？”貳內心越慌，語速越快，慘白的麵龐上出現潮紅，嘴唇發顫。

汪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本日來，是想要送你一件東西。”汪直並不籌算讓難堪持續下去，出口突破了沉默。他從懷中拿出一件形狀瘦窄的漆盒，中心雕了幾枚初綻的梅花，四周襯著的兩組竹葉中貫穿了一葉芭蕉，倒是顯得精美。

沈瓷看著他的眼睛，一顆心越來越沉，越墜越深，哀告般地求證：“冇有的吧？或是就算提出，你也冇有去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