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催更《紅樓夢》16[第1頁/共3頁]

幾個月後，曹雪芹被補做了江寧織造，時隔多年以後重新回到了當年曾祖父、祖父、伯父、父親做過的位置上，聖旨宣佈的那一天，江寧城中非常熱烈歡樂，來到織造署中道賀的人絡繹不斷。

上巳那日杜哲同曹雪芹混鬨得過甚了，又是初春時候，固然氣候已經暖了，但是他們都出了一頭的汗，被冷風撲著便非常不成了。

曉得尹繼善是問他為甚麼同曲彆意在一起，曹雪芹微微一笑，還是那句話，“東流，就是我的命定。”

杜哲站起家來。

“……”尹繼善皺眉看著曹雪芹，又看了看杜哲，深吸一口氣，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一聲感喟。

“曹公子，曲……”尹繼善看了杜哲一眼，輕咳一聲，才複道，“曲公子，本日冒昧來訪，不知府上可便利？”

“但是那陳四……”

杜哲笑了，一向憋著的淚水也順著眼角流了出來，他冇有開口、卻衝著尹繼善連連點頭——感謝這位大人用如許的體例承認了他的曹雪芹，從今今後，這六合間，冇有比這更大的幸運了。

“唔……”杜哲扁了扁嘴，接過那碗藥來，“但是……很苦……”

本日盛筵，梨園裡點的兩齣戲竟然恰是《密誓》同《埋玉》兩折，曹雪芹同杜哲坐在首坐，看著台上舞袖的楊妃同唐明皇，想起他們從初遇走到本日的點點滴滴來，兩人相視一笑、把盞言歡。

“曲爺，”丁榮不知甚麼時候摸到了杜哲身邊，悄悄地拉了拉杜哲的衣袖，“您來，我有話對您講。”

◎◎◎

尹繼善為官多年，察言觀色工夫了得，當即閉嘴不提，隻端起查茶碗來押了一口，又看了杜哲一眼，尹繼善忍不住，還是問，“……為甚麼？”

“噗嗤——”曹雪芹放動手中的書，將他整小我抱起來坐在膝上、颳了他的鼻頭一下道，“榮兒是為你好，再說你身子弱，吃些藥保養也是要的。我們相約百年，我冇由來長命百歲了，你卻早早病死瞭如何成？東流，相守但是兩小我的事兒，你不準在這上頭偷懶！”

杜哲在中間聽得曹雪芹這般發自肺腑的辨白，一時候衝動起來，卻隻能緊緊地握著曹雪芹的手，渾身顫抖、咬緊了嘴唇死力忍熬，斷不能讓眼中的淚落下來。

“曲爺，”丁榮眨了眨眼睛，有些驚奇，“您莫不是不曉得吧？今個兒是二爺生辰！”

“那陳四是個義士，不是麼？”曹雪芹截斷了尹繼善的話，“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實屬不易。”

杜哲一愣，想著曹雪芹不是潤年芒種生日嗎，體係供應的質料上可寫得清清楚楚。見杜哲兀自入迷，丁榮壞笑起來，塞了一包大的給杜哲道，“那您可慘了，過生辰可不最掛念著敬愛的人送的禮品，您甚麼都冇籌辦，明個可彆下不來床。”

好似打蛇，若不能一舉捏住七寸，白搭工夫是徒然。

“我為當日在江寧織造府中所言向你報歉，那日是我考慮不周，言語冒昧，還望公子不要見怪。”尹繼善朝著杜哲欠了欠身，他態度誠心、目光如炬。

他是穿超出來的，他是來催更的，《紅樓夢》一完，他就要去下一個天下了。

尹繼善提起曹寅和曹府舊事，杜哲心下恍恍，曹雪芹卻兀自笑笑，引著尹繼善到堂內坐了，“大人本日前來，莫不是要同我話舊的吧？”

江寧織造在任上犯下重罪，天子大怒之下卻寬恕了他的家人，隻是將他撤職放逐，家眷還可留在江寧舊宅當中。不過如此一來，他們一家人恐怕此生都再難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