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頓悟[第1頁/共3頁]

王錫爵綹了綹頦下的髯毛，點點頭道：“邦治，你有這個憬悟，老夫甚是欣喜。朝廷剋日要外派一些官員到處所任職，你是否成心願去一個處所做一任知縣呢？”

王錫爵攔住了籌辦向他行大禮的程棟，說道：“邦治，你大病初癒，不必行此大禮。坐下吧，老夫與你聊聊家常。”

作為一個鐵桿的反蘇前鋒，程棟熬了幾個早晨，引經據典，寫了一份長長的奏摺，籌算某天上朝的時候拋出來，讓世人看到蘇昊的醜惡嘴臉。讓他感覺震驚的是，僅僅幾天時候，朝臣們的口風卻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竄改，本來抨擊蘇昊的那些人，全數都轉成了力挺蘇昊。蘇昊一下子成了一個大大的功臣，程棟反而成了一個跳梁小醜。

“蘇改之這小我，實在弊端很多。他隻是一個秀纔出身，詩書的功底連一個鄉間私塾的冬烘都不及。因為讀書少，他也不遵甚麼聖賢之道，說他是個斯文敗類，我想朝堂上起碼有九成的人是不會有貳言的。”

“這……”程棟瞪大了眼睛，不敢信賴這竟然是王錫爵對蘇昊的評價。誰不曉得王錫爵是蘇昊的背景，平時話裡話外都是極儘包庇之能事的。

江以達笑著行禮道：“哈哈，改之兄，好久不見。弟前些日子一向都在邦治兄那邊，親眼目睹了邦治兄改天換地的豪舉啊。”

王錫爵明顯對於程棟如許的背叛少年已經見怪不怪，見程棟脹紅了臉，支吾不清的模樣，便不再逼他，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頓時便能夠完工了，不過，弟把慶功祝捷的機遇留給前任了。”程棟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臉上卻清楚有一些勝利的高傲。

啟事？程棟一時腦筋裡有點浮泛。他對蘇昊的惡感，緣起於當初蘇昊到蔡家村的事情。當時他感覺蘇昊是與裡正通同起來，要難堪他們姐弟二人。在他發了一通脾氣以後，蘇昊卻安排了馬玉去與他姐弟二人聯絡，並且把他們安排到了城裡，還幫忙他進了龍光書院。

“下官要求大學士給下官一個機遇，讓下官去做一些實實在在無益於百姓之事。”程棟誠心腸要求道。

王錫爵道：“哀民生之多艱，很多文人騷人都能夠做到。但知官方痛苦是一回事，曉得如何讓百姓離開痛苦，又是另一回事。你身為言官，以往也常常彈劾處所官員，說他們屍位素餐。但是，你可知他們做事之難否？”

王錫爵坐下來，對程棟問道：“邦治，老夫曉得你夙來與蘇改之反麵，能跟老夫說說啟事嗎？”

“老夫這一段也在想，我們讀書是為了甚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蘇改之冇讀過這些聖賢之書，卻都做到了。我們呢，又有誰能夠比他做得更好？”王錫爵說道。

“下官不明白。”程棟道。

王錫爵道：“老夫一向在存眷你，感覺你是知己未泯之人，隻是冇有走上正路。老夫覺得，要想做一些無益於百姓社稷的事情，起首要體味百姓痛苦，在這方麵，邦治，你實在是太完善了。”

“下官癡頑……”程棟隻感覺大汗淋漓，他冇法否定王錫爵的話，但如果承認王錫爵說得有理，那他這麼多年對蘇昊口誅筆伐，豈不就是大謬了嗎？

“經兮兄從何而來啊？”蘇昊向江以達拱手見禮問道。

“下官謹聽大學士教誨，請大學士訓教。”程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