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第1頁/共2頁]

殷正茂與江西巡撫徐栻乃同年，他任江西按察使時，方良曙任按察副使，兩人頗投機。殷正茂升廣西巡撫，方良曙升參政。大抵是這些原因，方良曙才差人向他乞助的。

“對對，”師爺道，“據簿冊所記，方公的官聲甚佳，就連新鄭相也頗賞識，成心推升到湖廣去做按察使。誰知俄然就冒出安義縣劫庫案，聞得時下新鄭相大力整飭官常，必將問責，方公出息蒙塵。是以方公忐忑不安極矣。特差門生來乞助。”

“哦，那是新鄭相掌銓後，命吏部建的，谘訪、記錄官員賢否的冊子。”殷正茂彌補道。

庫吏萬以和、書手吳仕來被驚醒，起家檢察，一個嘍囉一伸鐵標槍，紮了疇昔，兩人一人捱了一槍，疼得躺在地上打滾。又一個嘍囉從萬以和腰間解下鑰匙，翻開縣庫，其他人等喘氣間即把縣庫網羅一空，得銀二千八百九十五兩，零金九錢八分。

“說，財寶藏在那裡？”項伯十一大聲望嚇知縣道。

眾嘍囉翻箱倒櫃，把後堂翻了個遍，隻搜出幾件金飾，並無多餘財帛。

兩個嘍囉把知縣推到青雲樓南側，項伯十一帶著世人，一溜小跑到了北門，守城邏卒不敢禁止，項伯十一翻開城門，出城而去。

聽完袁師爺的陳情，殷正茂一笑道：“安義，本是居宅求安，行商講義之意，看來安義不安，盜賊倒也有義嘞！”

“當追……”張謹本想說當追捕強盜的，又咽歸去了，改口道，“快，扶知縣垂白叟回衙！”

殷正茂點頭道：“新鄭相可不是看私家情麵就網開一麵的人。給新鄭相修書替人討情，反倒激起他的惡感，就不必再提了。巡撫奏本裡替方參政擺脫，想來吏部不會不給麵子。”

“他奶奶的，不利！”項伯十一罵罵咧咧，指著床上的被褥，“賊不走空，把衣被給老子拿上！”

“亂來誰？”項伯十一嘲笑道，“做縣官的，哪個不貪上幾萬兩銀子！”

“快，快回衙，申報上官！”曾知經叮嚀道。

“喔！”殷正茂收斂了笑容，“方參政攝兼兩道，遙製之權，勢難儘禦。何況捕獲賊臟，勤奮可原。巡撫隻要替他說話，應當冇事。我這就給徐巡撫修書，請他關照，對方參政免究就是了。”

世人進了二堂，翻檢半天，一無所獲，氣得項伯十一揮刀把一隻卷箱砍了個稀巴爛，又把查盤簿冊堆到院中，燃燒燒燬，這才押著知縣出了縣衙。走到青雲樓，一個嘍囉低聲問：“大哥，把這縣官辦了？”

安義小城的半夜，萬籟俱寂，街上已不見行人。偶有一兩個起夜的人，瞥見一夥手持刀槍的強盜，也不敢張揚，生恐引火燒身。

“翻箱倒櫃也冇有搜出財帛，這是個清官。”項伯十一道，他鬼頭鬼腦地四周看了看，不見一小我影，對押著知縣的兩個嘍囉道，“放了他！”

知縣曾知經渾身顫抖著，道：“並、並無財寶。”

巡捕典史張謹這才集兵尾隨，到得青雲樓，忽聽知縣呼救，忙四周搜尋，在青雲樓南側牆角下找到了曾知經。

兩個嘍囉上前，把衣被捲成一團，綁成承擔，背上了肩。一個嘍囉上前道：“大哥，劫一回縣衙，隻得這一捆襤褸玩意，傳出去讓人笑話。既然來了，乾脆，把縣庫劫了！”

袁師爺不敢再說，又叩了兩個頭，起家從懷中取出一張禮單，放在殷正茂的書案上。殷正茂佯裝冇有瞥見，提筆給江西巡撫徐栻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