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第1頁/共3頁]
“玄翁按例是晚間方到吏部的,如何本日尚未交酉時,就吃緊疇昔?”張居正問。
高拱鼻孔中悄悄“哼”了兩聲,語氣果斷地說:“不管發展還是進步,隻問其利弊如何耳!若既對本地百姓無益,又對國度無益,就行之;不然即改之!”
“不成話!太不成話!”高拱手拍書案,驀地站了起來,“父兄有大功而蔭後輩,這些蔭官整齊不齊,然既選為知府,必是有管理一府的才調方可。”他邊踱步邊道,“越是遙遠,越要選用乾才,豈可胡亂選人?這是弊端,要改!吏部這就上一道《議處蔭官及遠方府守疏》,我說說大略,你督辦草擬。”思忖半晌,口述道,“蔭官升職,率多出為雲、貴、廣知府,然又不旋踵輒罷去,遂使有誌者皆自隳沮,無誌者優遊待遷。相互成風,善政甚鮮。況雲、貴、廣皆稱絕遠,療養輔輯尤甚本地;知府一方之主,顧可令明知不稱其職者輕易卒事哉!夫既用之矣,而故示之不敷用,是棄其人也;既為處所設官而故選明知不成用之官,是棄其地也。人則吾人,地則吾地,求其用與治且不成得,顧何如棄之?而後遠方知府,尤當與本地一體除授升遷,不得有不同。再,若蔭官果有才調、政績,當與進士、舉人出身者一視同仁,不成以雜途而輕視之。”
“如此,則邊地可望治矣!”張四維感慨道,“四維這就照玄翁意義擬稿上奏。”
張居正知高拱已有經畫,恐等閒不會竄改主張,便不再對峙己見,轉而順著高拱的意義說:“玄翁所言,倶深謀遠慮之策,居正同意!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覷了高拱一眼,見他在等著本身的下文,遂持續說,“為穩定局勢,還要輔之彈壓之策……”
高拱正抬頭深思著,彷彿冇有聽到張居正的話,未作迴應。
張居正這才明白,本來高拱在謀善後治本之策。他不假思考地建言道:“蠻賊如蔓草,當旋生旋除!大率盜賊奸尻,惟當懾朝廷之威,罕能懷朝廷之德。如有機可乘,一鼓而殲之,不複問其向背,雖被虜之人,亦不敷惜之!總之,非鐵血威懾,不敷以賽過!”
“說,叔大,說下去!”高拱見張居正欲言又止,清楚是摸索他的態度,遂抬抬手道。
張居正一聽即知,高拱事前看過捷報和殷正茂的奏本,這麼大的喜信,他因何未有鎮靜狀,反而苦衷重重的模樣?正思忖著要不要問一句,高拱開言道:“此番征剿古田,斬首達七千四百六十有奇,官軍也遭嚴峻傷亡。這都是性命啊!我著人查過,建國以來,集結雄師征剿廣西叛賊,即達一十六次之多,可常常是征剿捷報甫上,逆焰複起。今古田雖平,安知不會死灰複燃?似這般反幾次複,冇完冇了,不唯廣西生靈塗炭,紳民無安居樂業之望,朝廷又何堪其負?”
“閒事還未說呢!”高拱一笑,擺擺手要張四維入坐,又道,“西南戡亂得勝,西北開市期近。剛纔在內閣議及穩固西南戰果,我即想到穩固北邊戰役。穩固北邊戰役,端賴互市是否勝利。因牽掛大同開市一事,方吃緊趕來。”他喝了口茶,“聞得老俺要親臨市場,必是帶有兵馬保護,稍有不慎,恐有閃失,大局受挫。子維當速差人連夜馳赴陽和,轉告令舅:開市事大,防備當然需求,然毫不成輕啟事端,此其一;與北虜商洽,既不成一味滿足虜之慾求,又不成斤斤計算於細枝末節,要示其天朝之豐富,以壓虜勢而奪之魄,衡量把持,卷舒張弛,要有禮有節,此其二。這兩樁事,務必措置伏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