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根草都不許要他的[第1頁/共2頁]
“玄翁的魄力,門生敬佩不已。”房堯第道,“門生有一建言,盼玄翁納之。”
時下凡事隻要與徐階有涉,就不得不謹慎處置,也恰是以,高拱放棄了從徐階動手大力肅貪的籌算。他想了想,彷彿劉燾與徐階並無淵源,隻要解除了這個身分,彆的就不能再顧忌那麼多了,是以他對房堯第的說法不覺得然,道:“瞻前顧後,做得成甚事!”
溫純冇有入坐,拿出一個函套,道:“高閣老,門生剛纔收到兩廣總督劉燾的便函,內裡……”
春夏之交,白日一每天變長了,酉時過半,日頭才極不甘心腸沉到西山前麵,還把一抹朝霞留在天涯。都城百姓到了吃晚餐的時候了,高拱還在吏部直房。他與到部領憑的幾位新任知縣說話畢,剛坐下來要閱批積存在案頭的文牘,兵科都給事中溫純求見。
高拱點頭道:“希白話之有理!”
前不久,鹽商差人開具禮帖銀一千兩,送至兩淮巡鹽禦史李學詩居處,李學詩將人臟倶送知府衙門問罪。不料此舉卻引來一陣風言冷語,有的說李學詩做人不刻薄;有的說他是以此袒護更大的納賄。言論之狠惡,竟至李學詩在宦海墮入伶仃,難以抵擋,隻得求去。高拱正為此而憤怒,聽溫純提及,他一拍書案,大聲道:“是非不明,群情倒置!對賄賂納賄者不加察揭,獨對卻賄者深求苛責,乃至於納賄者恬然覺得得計,卻賄者惶然無以自容,賄賂者公開覺得之!”他握拳做下捶狀,“毫不能容忍再如許下去了!”
“酷是為了貪,貪酷一體,以酷濟貪!”高拱道,“是以肅貪必禁酷!”
“喔?如何,兩廣又有事了?”高拱嚴峻地抬開端,打斷溫純的話說。嶺南常有軍書塘報,高拱故意綏廣,又一時騰不脫手,故一聽兩廣總督劉燾有函,他的神經頓時繃緊了。
溫純見高拱沉吟不語,猜透了他的心機,便鼓勵道:“門生聞得高閣老眼裡揉不進沙子,纔來稟報。試想,總督賄兵科,還不是想今後為他打保護?如此,那裡另有是非公允?宦海上的民風,真就日壞一日了!”他用餘光瞥了瞥高拱,見他緊蹙雙眉,又道,“恰是因為劉燾有政績而賄金少,以他為典範,不啻給宦海樹標杆:看,那麼有政績的一個封疆大吏,就因為這點事被拿下,朝廷果是對貪墨零容忍也!如此,必將震驚宦海,形成陣容,則大家自律,貪風可刹!”
“來人!”高拱喊了一聲,房堯第早已等在門外,回聲而入,高拱叮嚀說,“明日一早封送!”
高拱把禮柬還給溫純。確認不是兩廣出甚麼突發事情,貳表情輕鬆了很多;但對劉燾竟以總督之尊卑禮於言官,又非常惱火,便以鄙夷的語氣道:“這麼說,此乃堂堂的三品軍帥、封疆大吏,萬裡之遙主動送給你這個七品言官的禮品嘍?”見溫純點頭,高拱問,“希文示於我,有上繳之意?”
溫純由壽光知縣拔擢為戶科給事中,諫諍皇上、搏擊大臣,甚是活潑,不久就晉兵科都給事中。高拱猜不出他因何事來謁,但對風力言官,還是要禮敬三分,雖不甘心,還是叮嚀傳請。溫純進門見禮,高拱手裡的筆並未放下,邊低頭疾書,邊叫著他的字說:“希文,請坐!”
高拱起家踱步,邊把劉燾之事扼要說了幾句,最後道:“崇樓試想,既然為此事要免除劉燾,那麼本身就不能有瑕疵。人雲打鐵還需本身硬,此之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