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七章 館選[第1頁/共2頁]
“張懋修這麼說是為父親避嫌,但林延潮明知此舉獲咎張太嶽,很能夠令他得不了狀元,但他偏要寫之,你說這是為甚麼?”
天子看了一眼高淮,即道:“這是林延潮昔日的狀元卷!”
漏聲漸移,幽幽的深宮中已到了半夜之時。
但是林延潮卻托張鯨給馮保說了話,讓高淮改認現掌印寺人張宏作寄父,最後逃過了這一劫。
卻說高淮本來是馮保門下,馮保被清理後,高淮也是跟著被扳連,要被趕出乾清宮。
但是他終歸不能說,隻能稱是。
卷頭蓋著玉璽,上書‘第一甲第一名’的禦批,上麵是‘彌封關防’的印戳。
“之前太後傳話說鳳體違和,在宮裡靜養,讓陛下明日不必存候。”
“是。”
天子一貫被高淮奉侍風俗了,又將他調回乾清宮,當值事牌子。
高淮聞言欲言又止。
鬥倒了馮保,清理了張居正,又操縱百官逼得太後歸政,全部天下的權力,終究被這二十二的歲的天子一手抓住。
高淮跪下道:“主子癡頑,除了奉侍萬歲爺,其他的都不會。”
天子聞言容色大喜道:“你此人若讀書,恐怕是能夠作朕的內閣大學士!”
天子看向高淮道:“朕曉得,慈寧宮那邊如何?可有人來?”
高淮知拍中了龍屁趕緊道:“主子這點本領,都是常日陛下教的,若不在陛下身邊,主子甚麼都不是,甚麼都不會。”
一 八月的夜間,紫禁城裡有些涼。
天子現在已不是少年,他與林延潮同歲,二十二個春秋。
“我問你這文章好與不好?”
但見乾清宮值事牌子高淮來了。
潞王大婚被削四百萬兩,武清侯被滿朝大臣彈劾,慈寧宮對天子仍有怪的處所。
天子凝眉,這時暖閣裡腳步聲沙沙傳來。
說到這裡,天子又暴露久違般那等少年的笑容,彷彿狠狠地將人戲耍了普通,一副‘朕就是說話不算話,又如何了’的模樣。
天子頓了頓道:“文章是好的,但三年前,朕冇看不明白,三年後,朕再看仍不明白。”
天子聞言歎了口氣。
高淮舉著一盞宮燈,來至天子的禦案前,然後道:“萬歲爺,夜深了!”
天子見了問道:“如何了?”
高淮曉得以往天子在乾清宮措置政務晚了,慈寧宮那邊見這宮裡還掌著燈,都會派寺人過來傳個‘太後叮嚀,讓天子早些安息,明日還要上朝’如許的話。
故而天子偶然就用心讓乾清宮裡的燈亮得遲一些,如果慈寧宮那邊有人來傳,讓天子早些安息如許的話。
“陛下還主子去河南?”
這時天子,就如同孩童般歡暢,一覺睡得格外苦澀。
“冇錯,給潞王辦件差事,你和戶部,工部的官員去衛輝府看看,璐王府修得如何,如有甚麼不齊備的,內庫裡再撥銀子。河南的莊田,另有鹽稅,潞王奏請的,隻要不過分的,就都遂了他的意。”
但是現在倒是不傳了。
現在天子立在禦案前,手裡持著一張數開的卷子。
看到這卷頭,人們大抵會猜到是本年新科狀元朱鼎祚所呈的文章。
高淮聞言當下道:“主子笨拙,雖看不懂文章裡說甚麼,但聽陛下這麼一說,主子猜想第一篇讚張先生,申明狀元公畏張先生之權勢,但第二篇狀元公明知如此會獲咎張先生,但仍照實而言,可見在貳心中忠於陛下,更甚過畏敬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