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章 各取所需[第1頁/共2頁]
詩中所言王安石十六歲隨父兄來京,遊西太一宮,三十年後,他再度來京,當時他為宋神宗賞識召至京師主持變法。王安石於西太一宮重遊,念起少年父兄同遊之樂,就於壁上題寫了此詩。
張懋修點了點頭,從袖間取出了一書來問道:“此書不知宗海可曾見過?”
“恰是。”
林延潮道:“不知,他是何人?”
張嗣修笑道:“那倒不是,我聽聞他林府剛與甄府結了姻親。”
張嗣修,張懋修二人一身素服坐在客堂裡
張嗣修,張懋修也是點頭。
張嗣修,張懋修擺佈打量後,張懋修不由道:“林宗海恐怕彆人不知本身與天子的乾係麼?甚麼是久貧乍富之態?此也。”
林延潮行色倉促地走進屋裡,對二人一揖後道:“兩位公子,相爺他……”
張懋修嘲笑道:“戚伯堅自號隱士,卻無隱士之風,實遊食於公卿之間,據我所知他與宗海的座師王鳳州非常相厚,而此書恰是由他校訂。”
從偏廳向外望去,但見天井內種著幾株梧桐樹,梧桐樹的枝葉將落日裁剪得恰好,撒落滿院碎金。??
再從廳外看回屋內,但見安排的黃花梨桌椅,皆是新打好的蘇樣。掛在牆上的幾幅書畫,雖不是名家手筆,卻也都是朝中大臣所贈。此中一副用金框裱好的字掛在堂中,非常奪目,凝神看去但見寫著是'克己營私'四個字,竟是當明天子的禦筆。
林延潮向二人道:“相爺臨去之前,有甚麼話交代嗎?”
原詩是柳葉鳴蜩綠暗,荷花夕照紅酣。三十六陂春水,白頭想見江南。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東西。本日重來白,欲尋陳跡都迷。
“敬字就不說,這林宗海為官不廉潔,我們翰林院中,恐怕冇幾人有他日子過得好吧。”
張懋修道:“我們兄弟二人也感覺此書實為有人構陷歪曲馮璫,家父,企圖非常的暴虐。”
“難怪了。”
林延潮聽了也是沉默。
林延潮取書觀來見是一本小冊子,冊子上寫著《病榻遺言》四字。
想起這林延潮不由閉目歎道:“相爺垂死之際仍吟王半山的‘白頭相見江南’,可知思鄉欲歸之心。”
張嗣修道:“諡號之事,也就罷了,但宗海可傳聞之前朝野間有多少人在非議家父?”
林延潮問道:“那你們感覺此書真是高新鄭所作嗎?”
張嗣修,張懋修聞言都是泣不成聲,半響後止住了淚。
張嗣修道:“高新鄭早已病逝,真真假假實難窮究。不詳確察之下,卻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宗海可知戚伯堅其人?”
林延潮不由心道,你妹的,你們不是思疑到我頭上了吧。8
到底是誰唆使的王大臣?
林延潮道:“兩位公子多心了,諡號乃朝廷庶幾禮賢厚終之道。定諡並在功業,而在德行。諡雲,危身奉上曰忠;慮國忘家曰忠;讓賢儘誠曰忠;危身利國曰忠;安居不唸曰忠;臨患不反曰忠。我也實想不出除了忠字以外,另有何字可讚相爺之德。”
‘白頭相見江南’,乃王安石所作的詩《題西太一宮壁》。
說完林延潮長歎一聲,舉袖掩麵。
這書畫加上這滿屋的安排,提示著來人,麵前此地的仆人乃朝堂新貴。
張嗣修笑了笑道:“你還彆說,宦海上就吃這一套,不然敬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