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章 以情動人[第1頁/共2頁]
而議論文章,那等闡述宏理,寂靜鬆散,更切乎文以載道體例的文章,也分歧適在士人交遊時議論。
因而林延潮隻能擱筆,雙手按膝而坐。
陳知縣本著給人包涵麵的原則,也不說破,將林延潮的白紙放在最末,而是與一旁陸翁一併議論起文章來。
大師都曉得,陳知縣這話是自謙,免獲得時候點評文章時,惹得彆人不爽。
將此事就如此揭過。
當下世人都是心想陳知縣或許是頭暈目炫了,因而都儘量替陳知縣擺脫,現在天陽光太好,總之哈哈。
當然了,這是文會,並非科舉測驗,交白卷也是無關緊急,但這裡三吳名流堆積,如此場合寫不出文章來,交了一張白紙,那可真有負名流之名了。
這士子說完,世人都是一併稱是,請陳知縣一會不要顧及,隨便批評。
連陳知縣見了他,也不敢居首,而是坐在一旁,推了陸翁為首坐。
世人揣摩陳知縣所說的一葉紙,就是案上這麼點大,最多寫上個兩三百字,這也就是限定篇幅了。
這文章排在卷首的,當然是華傳芳的。
至於畫舫裡的船艙很大,容的二十餘士子也不嫌小,這席位也是一人一席。
眼下半柱香疇昔了,在場之人都是提筆了,唯有林延潮閒坐原地。
陳知縣接著道:“批評文章嘛,吾竊覺得,不知前人之世,不成妄論前人文辭也。知其世矣,不知前人之身處,亦不成遽論其文也,諸位文章,本官知其理,不知其情,是不敢妄加批評。“
世人坐定後,華傳芳看了林延潮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道這報酬何如此厚顏,還賴在船上不去,我一會需熱誠一下此人。
半晌後,船艙擺佈垂簾挑起,但見仙顏的侍女端著文房四寶,魚貫入內。
眾士子裡很多人都是提筆揮毫,也有的則是一動不動,閉眼凝神,看來是在打草稿。
因而待林延潮籌辦腰提筆磨墨時,卻眉頭一皺,轉過甚看正在奮筆疾謄寫個不斷的華傳芳。
因為是侍女轉手,陳知縣冇看是林延潮所交的,但他看到是一張白紙時,也是眉頭微微擰起。
初始時一兩個如此尚好,但人多了來求,林延潮也是抵擋不住。
久而久之,林延潮也是被熬煉出來了,如許應景對於的文章寫得也很順溜,的確是提筆就有,如此就叫應酬之作。厥後有了孫承宗捉刀,本身就更不費甚麼腦力了。
本來擺在林延潮麵前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少了一樣。冇有墨水叫林延潮如何寫?本身滿腹經綸,也不能咬破手指寫血書吧!
以是這等衝口信手,閒適隨度的小品文,也逐步在文會上有了市場。
對林延潮而言,這文會不過是走個過場,袁宏道一片美意,想要替他立名。但林延潮眼下早已是名滿天下,又何必來這場合出甚麼風頭呢,冇事莫裝逼嘛。
世人一併稱是,然後各自退席。
這時但見華傳芳將筆一投,雙臂的袖袍長長向後一甩,然後將卷子拾起遞給身邊侍女,侍女第一個將文章交給陳知縣。
華傳芳請陳知縣,陸翁來此,自是為此次文會作一個評判。
當然看了這一幕,若不知秘聞的人,還覺得華傳芳是才情敏捷呢。
除了陳知縣,另有一老翁與他同來。場之人都不知他的秘聞,世人隻稱他為陸翁,傳聞是董其昌的教員,乃至王衡以及在場一名流子也是受過他教誨的,應當是在野夙儒,以是非常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