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水山蹇[第1頁/共3頁]

“蹇，難也，艮下坎上，上卦為坎，坎為水；下卦為艮，艮為山。山上有水，水下有山，是以山高水險，險難重重，焉故意機？”那小道童在師父麵前矯飾道。

老道頭也不回：“他住是住，我住是住，又有何乾？莫惱莫惱。”

“非也非也辭曰：利見大人，貞吉，此去神都，必蒙皇上召見，豈不是應驗了利見大人，貞吉之語？”老羽士辯駁道。

高延福陪著笑容對老羽士說：“學活潑問仙師，這混小子真的能逢凶化吉，罹難成祥麼。”

徐馳與老道一樣，隻顧著喝酒吃菜，見老道神神叨叨的，笑了起來：“故鄉夥的意義是，老子要藏起來才氣活命了？船在江中，藏也隻能藏水裡去，哪來的草？”徐馳是純粹的唯物論者，對道神通數從不感冒，更談不上畏敬之心。

小道童喜道：“澤雷隨，好卦好卦！”

高延福給徐馳去了手銬，徐馳也不客氣，自顧自斟了酒，直接用手抓起一條狗腿啃了起來。

老道笑道：“何故見得？”

“莫非是謀逆？”何靜想，既然是天子近侍前來緝拿，可見皇上的正視程度，“年紀悄悄的，如何會是謀逆呢？”

何靜笑道：“既然是公公的故交，天然由著他了江麵風大，公公也請上樓，待卑職熱壺酒來，去去寒氣。”

“藏草而生，藏草而生……”高延福喃喃自語，心想，進了刑部衙門，哪來的草？莫不是在半道上，他耍弄狡計，躲到哪個草叢中，逃脫了出去？萬一不幸言中，到時本身如何交差？且要好生把守，待交了皇上的差使，再設法援救他不遲。

第一枚銅鈿是覆著的，第二枚第三枚倒是正麵朝上，第四枚第五枚又相反，最後一枚也如二三枚一樣，正麵朝上。

“不好！”高延福麵色一怔，心想，這不是個死卦麼？水山蹇，豈故意機可言？

徐馳笑起來，“故鄉夥，你這職業真不賴，既能騙吃又能騙喝，謹慎他升不了官，找你要債。”

何靜雖不清楚老羽士的由來，但貴如高公公，也對老羽士畢恭畢敬，必將是高人無疑，不由寂然起敬，拱手道：“不知可否煩請仙師為我卜上一卦？”何靜說完，眼睛熱切地盯著老羽士。

“年青人就是血氣方剛，膽小包天，本來有大好的出息，乾甚麼不好呢，竟然把個刺史都給殺了。”何靜怔怔地看著徐馳，既是不解又是憐憫，“豈不是極刑難逃了？”

“你做功德，請他卜還不如我本身卜一卦，保準比他的靈驗。”徐馳最不信的就是神漢巫婆。

那老羽士也不活力，笑眯眯地看著徐馳道：“不是我故鄉夥吹牛，他必定是不會找我索債的，你且將心放到肚子裡去，不勞牽掛。”

何靜的運氣前程，好似一掌控在老羽士手上，何靜天然神態熱切了。

何靜與兩個軍士端了酒菜上來。酒明顯是方纔溫過，泛出騰騰的熱氣。菜則是江南時令，外加一缽香氣撲鼻的狗肉，令人食慾頓開。

“嗬嗬嗬嗬，遭些小罪罷了，死不了的。”老羽士隨口而答，頭也不抬，隻顧著大快朵頤。

船艙中職位最高的高公公反而很低調，幫著何靜懇求道：“擺佈無事，仙師就給他卜上一卦，權當是鬨著玩的，可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硬，由水路進洛陽，少不了十幾天，順手賣小我情，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