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月_分節閱讀_173[第3頁/共4頁]

徐惠趕緊回神，亦笑道：“不敢勞公主掛記。”

何況，父皇亦尚未老邁！

一句話，很有些撒嬌，卻說得端持，徐惠望一眼李世民，見他目光落在女兒身上，甚是垂憐，不由掩唇一笑。

長樂公主舉目望去，一雙水溶溶的眼，活動惶恐萬分。

不一忽，便自殿外走入一名女子，長髮高挽，簪一支帶穗榴花釵，雲鳳叼銜牡丹斜插發邊，愈發映得那嬌膚似烏黑淨。

說著，悄悄一哼：“誰又敢包管，那腹中之子不會是又一個劉弗陵呢？陛下可不是武帝，她亦不會若鉤弋夫人普通，到時候……”

徐惠一驚，本來父女倆早已心有所宣。

隻見公主自袖管中拿出一封表文，長樂公主道：“此乃受封功臣抗封表文，請父皇過目。”

李世民背影微微一顫，迅疾轉過身來，徐惠望向他，但見那一雙鷹眸陡生鋒利，那不是他平素望著後代們的眼神，出錯便如太子，他亦隻是沉痛罷了，卻未曾有過如許的眼神。

華衣男人卻笑笑，將手中清茶一飲而儘：“殿下，我可不如許看。”

長樂公主趕緊點頭：“不，理是這個理，可父皇落空的卻不是仁善之心，而是……納諫之心！”

那一雙眼，便似麗質，便如……無憂！

此時此景提及母後，她又是情何故堪？

李世民亦斂住笑意，麵色有微微一沉，坐下身來，撫弄徐惠蓋著的繡蓮花羅紋錦絲被：“就曉得，你不會無原因的進宮來。”

想著，不由凝住了眼眸。

他將那片禁地塵封，便再無人可進入，更不敢有誰提及。

因著身子衰弱，加上思慮太重，身心打擊幾次，令徐惠病了好久，十餘日不得下床，每日昏昏沉沉的，高燒不竭，偶爾醒來，總也是認識迷亂。一眾太醫輪換診脈，一碗碗苦藥灌下去，畢竟見了些效。太醫們也鬆下口氣，孩子冇能保住，陛下已然大怒，若徐婕妤再有個三長兩短，可真真不敢想。

華衣男人搖點頭：“冇有。”

李世民微微低眸，但見兕子抿緊嘴唇，烏溜溜的眼睛，淚意濛濛。

“你……”李世民一聲喝住女兒，長樂公主卻持續道：“父皇，麗質畢竟不是母後，勸不得父皇竄改情意，如果母後在……”

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徐惠，徐惠忍不住笑，拍著她的頭。

李泰挑唇一笑：“哼，那是當然，那慕雲和她娘一樣，一雙眼睛中，帶著那點媚，還誰能跑得了的？”

想想也是，李泰歎一口氣，道：“此事……隻怕連累著我們，你多留意些。”

長樂公主淺笑道：“我啊，是來看徐婕妤的。”

李世民淡淡掃上一眼，卻不接過：“無需看了，他們說都不知說了多少次了。”

徐惠聽著，身子有微微一滯，緩緩舉眸，望他眉心膠葛，目光亦是深的。

徐惠倉猝望了本身，李世民瞥見，忙道：“不礙得，想她是來探你的。”

女兒的苦心，在現在豁然了了。

徐惠似有恍然，是啊，長樂公主嫁長孫大人之子長孫衝，此事多數如此了。

長樂公主？李世民一驚，稍一凝眉，便緩緩舒開，似有瞭然的一笑，徐惠倚床望去，難不成他竟知她來意不成？身邊兕子亦跳下了床：“姐姐來了，兕子好久不見姐姐了。”

此事，徐惠亦有所耳聞，隻傳聞，李世民不顧很多大臣反對，執意行世襲刺史，並已下詔，便連魏征等人皆不敢再諫言，侍禦史馬周與太子左庶子於誌寧仍冒死諫諍，可陛下亦聽不出來，便再無人敢言，卻不想長樂公主竟會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