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燕歌行其九[第1頁/共3頁]

曹征也一向眼巴巴地等著曹植的動靜，一心想去看他。

半倚在軟榻上的甄氏見到她，一瞬便猜出她的來意。未施脂粉的臉龐清冷似玉，鳳目輕抬，端著“悉聽尊便”的姿勢。

丁夫人氣定神閒地搖了點頭，表示不知。

“如果他要你再醮呢？”郭照麵不改色地問道。

聽聞了曹植與崔嫻的不幸，曹卉這幾日也略微心有慼慼。她捧著一隻獸型暖爐，摸索地問向丁夫人：“阿母，你當真不曉得告發者是誰麼？”

“夫君曾承諾過我，他會滿足我的任何要求。”隻要她不與郭照爭搶。

曹卉蹙眉，有些不信，卻又不敢質疑。張口欲再詰問，但又嚥了歸去。

倘若甄氏任何不幸的結局都與曹丕有關，隻需先人捕風捉影一番，眾口鑠金，終究結局還是覆水難收。

“你有主張？”丁夫人瞥了曹卉一眼。

“我會為你尋個罪名的。”她神情冷酷地說道。

剋日鄴宮中的人都得了芥蒂，而曹操的芥蒂就是離他愈來愈遠的曹植。

郭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跪坐在簾外的薑楚一眼。她冇有勒令薑楚退下，反倒是讓她就這麼聽著。而她也確切與淺顯的少女無異，現在聽了她如同死神判詞的話語，已低頭大氣不敢出，泥偶似的坐著。

崔嫻去的那夜，他並不好過，曹丕和曹彰陪了他一夜，而文石室的燈也亮了一宿。

――站在父親您阿誰位置上要揹負的東西太多了，要捨棄的東西也太多了！兒不肯受，也不敢受，更受不起！

不過她現在早就曉得，甄氏之以是與卞夫人交好，不過是當初她為求得一處容身之所而付諸的信譽。她從未將曹丕放在心上，多是因為她不敢將曹丕放在心上。

“阿嫻何罪，罪在我身！”曹植雙眼發紅，他早已在宣泄光了他的懊悔他的不平，終究隻剩下無儘的哀思與空寂。

這幾日他的頭風病稍稍好轉了些，卻仍不能過量勞心費心。故此每日都是曹丕代為措置丞相署軍政要務，每日淩晨點卯前會先來曹操榻邊，簡明扼要闡述其重中之重。

酷寒就這麼來了。

甄氏被持續禁足，不管是丁夫人還是郭照都冇了後續行動。這確切使一群摩拳擦掌看戲之人有些絕望，連曹操都問了一句：“如何措置甄氏？”

在甄氏最後嫁到曹家時，曹卉還覺得是甚麼樣的女子，竟能使曹丕從袁熙手上奪過來。幾番打仗後發覺她從不將曹丕放在心上，隻是一昧地與卞夫人交好，曹卉天然看不慣，久而久之也就失了好感。

甄氏的臥房非常古樸清雅，室內繚繞著芳香與草藥的甘苦味，混在一處不但不難聞，反而彆有氣勢。

自從多年前孔融借甄氏之名調侃他們父子“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時，他就冇法承認她在曹家的身份，現在更加不能。

他等了三日，曹操纔將崔嫻還給他。

“唔。”曹操閉著眼睛應了一聲，他一向不喜甄氏。

甄氏愣住。

固然在曹操眼中，她與崔嫻試圖擺佈曹植爭嗣位的計謀便已是罪惡，但如許的罪名畢竟拿不到檯麵上來講。像崔嫻終究是擔了個“違製”的罪名死去了，她目前也僅僅是被禁足。

曹丕本日看起來格外怠倦，兩鬢的斑白又暴露些許，而郭照記得這兩日才為他染過發，現在又變了歸去。

崔嫻的死訊隻保密了幾日，這期間曹操獲知崔琰雖已被貶為仆從，門前來賓仍絡繹不斷，名流之風彷彿冇有遭到涓滴影響。頭痛欲裂的曹操變得更加易怒，恰好曹植這幾日心灰意冷，不肯逞強，父子乾係對峙不下，使得他愈發氣惱，馬上命令將崔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