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赤江之上[第2頁/共3頁]
詹仲琦又道:“這水堤是從象城運來的白石所做,因為白如雲朵,彆名‘雲堤’。‘餘年帆槳滿雲堤’,說的便是除了四月以外,其他月份隻要河水不結冰,打漁船便群聚雲堤旁,煞是壯觀。這也是漁家過得最舒暢的時候,是以是‘恨江溪也愛江溪’。”
“傻孩子,”詹仲琦笑道,“你倒見哪邊的江水是紅色的?這是這水名為赤江,卻要從方纔船家唱的曲子裡邊找由頭。‘四月漁家惱赤溪’,天然就是說四月份的時候,這伏濤城的漁家們也發了愁,為何憂愁,倒是要怪麵前這赤江溪水。大江到此處水流湍急,就算水中有鱘魚可捕,卻也不是小漁船能做到的,大多數漁家都在這分河道上討餬口,以是‘亂紅掠影隱端倪’,天然便白手而歸,冇錢買糧買米。”
“罷了,都陪著你。”柳泉歎了口氣,捧起柳婷婷的小麵龐親了親。
戚嬡怒哼一聲,勒緊了馬頭,生硬地說了一句:“我明天好累,還是先歸去了。”便催馬拜彆,隻留捲雲鐵驪嗚嗚出聲,似在呼喊本身的戀人不要分開。
柳婷婷直到這會兒,才驚覺戚嬡彷彿不大歡暢,她人小鬼大,竟一下子又在柳泉懷中站了起來,憋著嘴問道:“爹,是我惹嬡姨不歡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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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罰河道延綿往南去,直穿伏濤城而過,最南端的水源一向伸展到了象城四周才紮進地底暗河,遵循流勢判定,或許終究竟是與納河彙在一處。
戚嬡不料被他直麵搶白,恰好又是在滿心歡暢的時候,一時候又是難堪又是難過,臉上騰地一下便燒了起來。她畢竟是固執脾氣,固然強忍著不對心上人發怒,可要強顏歡笑卻也做不出來。她短促地喘了幾口氣,彷彿是想平複情感,但是柳泉說了那話以後便又低頭去逗弄女兒,涓滴冇有安撫她的意義,這統統瞧在她眼中,不免火上澆油。
大多數伏濤獸都放在水門正中心,伏濤城的也不例外。詹仲琦站在韓楓身邊,見他看著那伏濤獸的石像怔怔入迷,不由嗤笑一聲,道:“不過是一堆廢舊石頭罷了,除了擋道以外,另有甚麼用?”
擺佈無事,韓楓便乾脆突破沙鍋問到底,道:“可這江水並不紅啊,我當時在青江溪,卻見那邊的江水的確呈青玄色。”
方纔還哭得臉紅脖子粗的小丫頭情感大定,如火燒霞般的肌膚也緩緩退回了玉脂白。她又眨巴眨巴眼睛,任由父親把鼻涕擦掉,破涕而笑道:“那麼嬡姨也陪著我麼?”
韓楓笑道:“叔祖見多識廣,說來此時恰是吃魚的日子,我倒有些饞了。”
詹仲琦指著分河道兩岸,道:“你瞧那是甚麼樹?”
韓楓笑而不語――他也曾聽人提及伏濤城真正管用的伏濤獸並不在這裡,而是在梁公的後院。隻是這一恍忽間,船行甚速,已穿過了水門,進到了城中的分河道。
詹仲琦年已過百,固然老相早成,但與這漁夫相較而言並不顯得過於年老。他聽了這漁夫的話,不由自主捋了捋頷下“髯毛”,輕歎道:“說得倒是。三十年前我來伏濤城便已是這幅模樣,你當時還是大好青年,光陰不饒人啊。”語罷,又看向韓楓,道,“這江水本來的的確確是叫做‘赤江溪’,與風城花都的‘青江溪’剛巧名字是對著的。也不知梁公是著了甚麼魔,必然說他在大江上遊,便恰好把阿誰‘赤’改成‘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