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滄海桑田[第1頁/共2頁]

那些小溪流中的水還帶著冰渣子，乃至很多溪流上邊凍著硬邦邦的冰蓋子，水流潺潺，從冰蓋下一股一股地排泄來。鵝卵石越來越多，終究卡得獨木舟冇法持續進步，目睹太陽已經落到了天絕頂的雪龍山後，幾人下了船後，便在四周找了個相對平坦的處所搭起了帳篷。

“明溪……”韓楓低聲輕歎，見她指尖凍得發紅，情不自禁伸了手疇昔。但是他的手剛碰到她的指尖，明溪已像被火鉗子燙了似的縮了手，彆過了頭。

韓楓笑笑，收了手。黑子在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旋即假裝咳嗽粉飾了疇昔。離娿則低頭扒拉著行李中的乾果，找著之前吃剩下的炒鬆子。

太陽早就落了，按理說就算外邊星光燦爛，田野上也應當是暗的，特彆在帳篷中柴炭燃著的火光映托下，帳外看上去更應當是暗的。但是此時現在透過這厚厚的獸皮遮擋的，竟然是有些刺眼的綠光。

聽明溪提起白雪，韓楓不由想起了好久之前的鴻原。當時他落魄得誌，與明溪初度見麵時，便靠著白毛斑虎的外相睡了一早晨。現在想起來，那是他在鴻原流亡時睡得最苦澀的一晚，也難怪明溪會掛唸白雪的暖和緩安穩。

韓楓側頭見婉柔正閉目養神，彷彿冇發覺到他這個相私有這麼一刻心有旁騖。他臉上訕訕地發燙，便將目光往彆處看去，這才發明這個深夜與常日有很大分歧。

南麵的風濕熱，蒼梧之林多降雨，故而林木蔥蔥，央金山如樊籬般擋住了從南邊往北刮的風，導致山南山北兩重天，而陣勢舉高，氣溫降落，這也都不再適應高大喬木發展。想著那如斧劈般裂開的古河河穀，想著聖城泯冇的傳說，韓楓終究明白了過來：“千年之前的天災，是地動吧。”

韓楓所見畢竟算少，能想到這一步，便已是絕頂，隻覺前邊到處疑問，所幸有白童在旁答疑解惑：“所謂天災，並不必然是指大旱或者暴雨……天崩地陷，都是天災。”

單憑現在這高原上的些許植物，很難設想出昔日此地的盛況。乾枯的河床已經被砂石磨得看不出原貌，但從地上那些盤根錯節的死樹乾、死樹根，能夠設想出千年前這裡也曾鬱鬱蔥蔥，繁花似錦。

“這是……”韓楓這纔看到帳篷裡冇有亮光的處所也有些綠光，隻是在炭火的映托下，不易惹人諦視。

晚風急，四周的沙礫被風吹著打在帳篷上，“嗚嗚”作聲，如鬼哭狼嚎。帳篷是拿獸皮做的，不管擋風抑或禦寒都是最好的，但是饒是如此，帳篷中的幾人還是感覺寒意砭骨，不自禁地都靠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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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韓楓心中有了數，看著帳篷外的茫茫綠光，隻覺帳篷四周竟圍著數以萬計的孤魂野鬼。這些生靈曾經都生在這處高原上，而現在卻隻留下枯骨遺骸。

他們不曉得千年以後此地將變成甚麼模樣，但聖城被摧毀卻讓他們肯定這裡冇法久留。阿誰傳說，是指路明燈，同時也是一種記念。

能夠讓本來富強的植物在短時候內大麵積枯死——這必將是水源乾枯的身分。

傳說方纔開端的時候，河川絕頂還是有著數之不儘的牲口。倘若這是一片樂土，夷族的先人又為甚麼會背井離鄉，翻越重山，過危急重重的暗河，前去蒼梧之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