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血珠之殤[第1頁/共3頁]
他指的是河岸旁凸起來的一塊尖石,也恰是石刀與河岸相連的處所。梁鈞被他這一打岔,頓時忘了傷感母親的拜彆,滿身心放到了那塊石頭上,問道:“那石頭如何了?”
一塊“石刀”丟入水中,激起層層波紋。“石刀”刀刃向上,底部則深深插在水底淤泥當中。隨後第二塊、第三塊“石刀”順次入水,韓楓隨削隨擲,半晌間,已用這些“石刀”在水底鋪成了兩道直線,直抵河岸。
韓楓笑道:“這個隨你。看你拿得動哪種,便用哪種。”
但是梁鈞對黑子崇拜至極,韓楓終不能在他麵前說黑子半個“不”字,便點頭笑道:“你爹說得甚是。”
梁鈞那裡受得他激,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那紫金砍刀來,叫道:“怕?我纔不怕哩!”言罷,大步往那尖石上跑去。
那紫金砍刀廣大健壯,再這麼往地上砸幾百幾千下也不會有所毀傷,更何況有了毀傷又能如何,對於現在的韓楓來講,他早已不將這等兵器放在眼中。反倒是現在瞥見梁鈞如此心疼珍惜那砍刀,韓楓心中一動,不由想起了幾年前的本身。當時他連戔戔一把寒鐵劍也要每天纏在胳膊上,不肯稍離半晌,除了怕被離都人發明開罪以外,論及內心深處感受,又何嘗不是與此時現在的梁鈞不異呢?
韓楓並冇有直接答覆,隻道:“你去嚐嚐就是。如何,怕了?”
那紫金砍刀一離了韓楓的手,頓時落到了地上——五歲的小孩子單手底子拿不動這麼沉重的刀,更何況還要帶著刀一起跑。梁鈞“哎呦”輕叫一聲,語氣裡邊不偶然疼,他昂首略帶歉意地看了韓楓一眼,見韓楓並冇有惱意,才鬆了口氣,兩隻手一起握住了刀柄,奮力舉起了刀來,隨後嗬嗬一笑,才喘著粗氣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韓楓在他背後看著,悄悄讚歎。少頃工夫,隻見梁鈞深吸了口氣,左手在紫金砍刀的刀刃上微微劃過,一串血珠落到了青黛色的江水中。
黑子的遺孀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喜,見梁鈞湊在韓楓身邊,便緩緩向後撤了步子。她不肯讓兒子瞥見本身抽泣,隻但願能夠在他重視之前,悄悄回到叢林當中。
梁鈞頭也不回地問道:“也是紫金的麼?”
凡是凶性強大的野獸,都受不了血腥味的刺激。果不其然,那一串血珠溶入江水中後,遠處的江麵頓時蕩起一串水紋,但是那蒙鱅遊到那尖石四周,明顯背鰭都已暴露了水麵,卻隻見它盤桓不前,隻在覈心轉著圈,口中“咕嘟嘟”地吐著氣泡。
韓楓看了他的模樣,除了想起黑子以外,也想到了卓小婷。南梁北卓,說的便是這天底下最負盛名的兩大師神偷。他想起昔日在離都時,卓小婷每次見到好東西便挪不開步子,當時他和柳泉另有杜倫三人常常笑話她,她當時默不出聲,但隔上幾日便總能將那東西“據為己有”,拿到他們麵前顯擺。這份本領、這份癡迷,隻怕也都是與生俱來的。
孩子畢竟是孩子,等了這麼半個時候不到,便已急得抓耳撓腮,坐臥不安。更何況,此前韓楓曾經問他膽量是否夠不敷,明顯一會兒殺蒙鱅這件豪舉也要他插手,他如何能夠按捺住這衝動的心神呢?
梁鈞現在已經走到了那尖石之上,那石頭前段直插如水,泊岸這邊凸在水麵之上,卻還算陡峭,足以供五歲小孩站在上邊。但是這一處的水下卻與彆處不大一樣。旁的河岸處都是清澈見底,一眼看去便能瞧見河沙,乃至還能瞥見水中魚兒,此處河岸卻驀地深了下去,往深處凝神細瞧,模糊能瞥見微微旋渦,除此以外,便隻剩下滿目青黛,竟連方纔韓楓扔下去的石刀都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