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以情易情[第1頁/共2頁]

或許是因為可貴放開情感，或許是因為四周再無旁人隻要韓楓一個從小長大的“朋友”，又或許是因為乍見卓小婷的宅兆心中統統希冀都落了空，柳泉嚎啕大哭，哭得猖獗無忌，像是要將這些年受的委曲都哭給地下的那小我聽。

夜與捲雲鐵驪都是黑馬，也都是夜行八百裡的天下名駒。韓楓與柳泉二人不帶侍從，漏夜而行，這條舊路他在去尋天馬之前已經走過，現在重來，不由感慨很多。

“你想見的？”韓楓神情黯然。他轉過甚去，看著左邊牆吊頸掛著的巨幅書法，沉默不語。行宮中的書法都是名家真跡，他並不懂書法，但也瞧得出那字寫得暢快淋漓，與此時現在兩人的表情，竟成了極大的反差。

既已豁然，又另有甚麼放不下，即便冇有明溪在，他也曉得本身早該“物歸其主”。韓楓道：“好，我帶你去。”

柳泉靜了一會兒，又道：“韓楓，我是讓你見一個活人，隻求你讓我見一個死人，這筆買賣，對你來講並不算虧。”話到此處，他已是帶上了可貴的哀告語氣。

可貴見柳泉如此誠心，韓楓點頭道：“好，我承諾你。”

柳泉卻俄然怒了，他一拍桌子，起家轉到韓楓麵前，喝道：“韓小囝，你彆覺得是我在求你！小婷是我的，她是我孩子的娘，一向都是，永久都是！莫非你藏著她就能竄改過往的統統麼？彆做夢了！你拿甚麼跟我搶，你憑甚麼跟我搶！你對小婷體貼過嗎？你是甚麼時候曉得她身份的！你憑甚麼喊她‘小婷’？”

“我？”韓楓不料話頭俄然落到了本身身上，聳肩一笑，剛要張口答覆，卻不由愣在了當場。他想和誰葬在一起呢？明溪對他愛恨融會，婉柔對他情深似海……但他莫非能一人分作兩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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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這才如同放下了一塊心頭巨石，俄然強笑了兩聲，道：“那麼你呢？你如果死了，我如何措置你？”

柳泉察言觀色，心知本身向來所求已到手了大半，不由得喜形於色，說話調子也比平常要高了一些：“韓楓，在我麵前不消再演戲了，我在你麵前也不演戲。你要見明溪實在很輕易，隻要你能讓我見到我想見的，我天然會滿足你的心願。”

可恰好如此蕭灑的筆意，寫得倒是一個“靜”字。

他喜好她，她喜好他，他卻並不喜好她，這便如同一串食品鏈，而從一開端，柳泉便已輸了。

而看著柳泉在麵前“張牙舞爪”，韓楓卻俄然明白過來。一向以來他以為柳泉對他的氣恨是出於妒忌，現在看來，卻並不是。妒忌是有，但更多的，倒是恨他白費了卓小婷的一片密意。

不知過了多久，柳泉才勉強止住悲聲。他緩了緩，擦乾淚水，站了起來，背對著韓楓道：“感謝你肯帶我來。”

秋冬肅殺，因為不久之前韓楓剛到墳前打掃過，故而墳上除了幾行獸寂，並冇有落葉與枯草。此時，墳上開出的那朵知名白花早已乾枯，隻留著一根光禿禿的杆子還是孤傲地矗立向天。微微隆起的土包在這誇姣的陽光下顯得非常蕭索，刻有卓小婷名字的木牌以後拖出了長長的影子，陰刻的字則更顯冷森。

柳泉竟然在哭。

來的路上每隔半天擺佈，柳泉便要吃一服紫英寒石散，而每次服藥時，柳泉都會有些許抽搐，韓楓對此已習覺得常――固然早已不把柳泉當兄弟，但這時隻要他二人在一起，若柳泉出了甚麼事，他並不肯擔乾係，更不肯是以影響兩國邦交。韓楓探手上前，正要扶住柳泉的肩膀，卻聽到柳泉正在悄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