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章 如標月指[第1頁/共3頁]
韓楓道:“叔祖是感覺我們行藏已被看破?可您清楚吃了那藥……”
二人腳步均快,此時已能看到伏濤城的南城門。韓楓向身後看去,見一片安靜平和,並冇有刺客或兵士。他還待再細瞧,卻聽詹仲琦道:“彆看了,冇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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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仲琦道:“恰是如此,於我而言,這又叫做‘揚長避短’。”他朗然一笑,彷彿極是對勁,“不過我算得出來以力降智,她天然也明白這個事理。若放以往,她當真想留下我,必定會千方百計攔我出城。”
詹仲琦凝睇詹凡,同時緩緩地捋著“鬍子”,像是在個一件非常艱钜的決定。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你我是敵非友,我本日不殺你已是看在舊友的麵子上,何況其他?你且起來吧。”
詹仲琦溫然道:“‘廿年學海辨凹凸,根骨清清未入迷。此語若非心過境,管他南北與東西。’這是騫浪畢生心血所做,你若明白了,你便已不是你了。也罷,現在另有一段路程,我便將此中事理說與你聽。”
豈料詹凡卻墮淚道:“師父曾說,人死如燈滅,屍身便如灰塵。若不是嫌聞著不好過,他之前住在山上還想著拿些植物屍身搭成屋子來住。而他身後,身子於他已是無用之物,拿去喂狗也好,養花養樹也好,最下乘纔是找個棺材埋了供人瞻仰。我……我……我當時聽了承諾他了,這時卻感覺不捨得師父分開我,我……我本就是不孝之徒。”話未說完,他節製不住難過,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詹仲琦道:“這事理說來實在輕易得很,用我一句話說,便是‘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
詹仲琦拉著他一麵往城南去,一麵道:“倒不是冇有體例,但是這個彆例我做得,你卻做不得。有句話叫做‘一力降十會’,你懂不懂?我講過,智峰她算無遺漏,定要穩占上風方肯脫手。她為人謹慎,每一次即便不能取勝,卻也不肯虧損……我既然明白她的這個脾氣,當反其道而行。天時我二人不異,天時卻不一樣。城中她儘得天時,城外固然也在伏濤城的屬轄,但較之城中,卻對我無益些;人和則一樣。我是這天下獨一勝得過她的,就算她算出來我在甚麼處所,但是她如果算不出能穩贏我,那便徒然。”
“人間最冷唯孤單啊――”
“好孩子。”詹仲琦聽得唏噓不已,不自禁中,想起昔日與水大師交友諸事,眼圈不由得也紅了。貳心中一軟,哈腰去扶詹凡,道:“你師父的意義我明白,他是個千古可貴的好人呐。他倒並非不肯被人祭拜,隻是這祭拜若非發自至心而流於情勢,倒不如用這無用之身去恩賜六合來得更成心義。但現在你見他身便心起安撫,起碼祭拜他於你而言便成心義,這並非違揹你師父的心願,何來不孝呢?”
韓楓心中一凜,也看向了詹仲琦。在貳心底,固然水大師算是仇敵,但他仍舊將水大師當作是一名德行高深的父老來崇拜,他仇恨智峰下殺手,同時也但願詹仲琦能夠至心教誨詹凡……但是詹凡畢竟是越王之子,詹仲琦是否會不存他見?
歐陽小妹恐怕還是陷在昏倒當中,現在水大師也去了,詹凡身上的重擔猝然之間重了很多。隻是水大師亡故,越王的背景便冇有了,而後有誰能與他共同支撐著江南大半國土?智峰是梁公義母,她脫手便如同梁公脫手,現在梁私有默算偶然,天時天時人和皆得,目睹著這江南便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