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父子之隙[第1頁/共2頁]
“你……”詹彥德歎了口氣,往幾人看去,也知除了詹康以外,一時彆無拜托之人。但詹康身材一日不如一日,在王府當中也是每日不能離了藥罐子,現在要讓他帶兵出去,即便他隻是做個批示官不消上陣衝鋒,可本身如何放心得下。
詹彥德對廉昀略顯無法。這位麓州城主甚麼都好,偏是這性子過分暖和,做個守成的城主那是在得當不過,可在亂世當中,遲早會成為野獸爭搶下的一塊肥肉。
詹蕭本年四歲,生得虎頭虎腦,因是家中季子,故而被越王寵到了天上,連帶著詹蕭的生母五王妃也集萬千寵嬖於一身,風頭一時無兩,乃至超越了曾經在王府當中說一不二的四王妃。
詹彥德的聲音不大,但他點出的卻恰是世人忽視之處,一時竟震得廳中沉寂,世人無語。
詹彥德的雙手已經扶住了詹康,詹康卻仍不肯起家,直到對著詹彥德重重磕了個頭,才站起家來,道:“多謝父王,兒臣必然謹慎。如果三弟回了家,讓他務必前來助我。”
幾人細想一陣,詹康又咳了幾聲,才接下話來:“這麼說,張趙二人是不得不平軟低頭了。”
他父子這一場真情透露,話裡話外卻都是戲,似是將四周的人都視作無物。世人麵麵相覷,都覺悚然心驚。而這些人中,對詹彥德與詹康之間的芥蒂最為體味的,天然是孟纖纖。她心知這芥蒂的根是因顏十一而種,可真正的生根抽芽,則在於越王四子――詹蕭的出世。
作為越王的總角之交,歐陽申天然明白詹彥德內心的設法。他拱了拱手,淺笑道:“廉侯,您是久居麓州城,冇有見過芒侯,不曉得他為人奸滑凶險,那裡有甚麼信義可言。再者西代的韓帝固然與王爺和世子乾係密切,到底掌權的並不是他,現在羅懷信率雄師壓境而來,我們若不早做防備,真如果開了戰,豈不虧損?”
孟纖纖也起了急,可剛要開口禁止,詹康就按住了她肩膀,對她搖了點頭,又對詹彥德拜倒在地,道:“父王,不消遊移了。軍中大小事件唯有我最清楚,將軍們也都與我熟悉,這等大事我若不去,豈不擺盪軍心?”
“唉,罷了。你既執意要去,我也攔不了你。”越王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他欠身去扶宗子,低頭細瞧,見才三十出頭的兒子兩鬢已有了很多白髮,心中如被錘擊,甚是痠痛,“這風城花都中的將領兵士,任你遴選。為父會等著你的捷報傳來……彆、彆焦急冒進,那羅懷信雖是年青,但這幾年卻也打了很多硬仗,西代的兵士較之我們的兵士也多曆練,是支勁旅啊。”
詹彥德道:“不錯。至於他們能夠讓韓柳二人拿甚麼來互換,我們多數也能猜獲得。不過北方的局勢既然影響不到我們,還是先往昔看看伏濤城吧。芒侯與梁公的交代已經完成,西代雄師過了伏濤城界,最多再過半個月,就要到我們的鴻溝了。”
他這話說得倒像是在給詹彥德下號令,完整不似一個兒子應有的口氣。而詹彥德還未回話,就聽龐三手中的算盤“嘩嘩”響了兩聲,那老者將手中的銅算盤往桌上一扔,沉聲道:“世子,你這話是甚麼意義?”
龐三固然冇有官職,但數十年如一日身兼江興幫賬房與越王府的大管家二職,這江南的經濟大事,亦有很多出自他的籌劃,而論及資格人脈,他在這風城花都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常日裡就算是詹彥德也要賣他三分薄麵,更何況被他從藐視到大的詹康。但是此時詹康卻對著龐三淺笑一聲,道:“三哥,我們就這件事已經吵了不下十餘次,本日還要吵麼?我並不是質疑你的忠心,隻是您的設法過分陳腐,若持續如您所言墨守陳規,我們不如拱手將這江南半扇儘皆送予芒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