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 恨不由衷[第1頁/共2頁]
韓楓想起舊事,憮然不快,道:“那也一定,畢竟是我做得不敷。當時我們一家四口,父親整日在礦上,回到家來除了用飯就是睡覺,跟我們根基一句話也不講。母親又歸天得早,以是她倒算得是我拉扯大的。你想,你在宮中有那麼多人服侍著,隻要詹明佑肯拿出些許至心待你,你已感覺他是最靠近的人,更何況我們這類同甘共苦的親兄妹?”
這時明溪已為韓楓包紮好,那金釵所紮雖深,所幸白童在千鈞一髮之際讓韓楓側身躲了一躲,故而未傷內臟,隻傷在皮肉。明溪心中又氣又痛,雖是包紮好了,但心中存氣,便又決計在傷口處重重拍了一下。
明溪輕哼了一聲,剛幫他把衣服帶子繫好,就見他又下了床往外走,忙扯著他胳膊,道:“還說聽勸呢。你又焦急去看她。傷口剛止了血……唉……你此人……”
明溪說不過他,隻得隨在他中間,半攙半扶,想著方纔冇說完的話,又問道:“你可冇說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恨你……依我看,十幾年疇昔,再是甚麼小時候的事情也都忘了。”
明溪不解:“恨你,為甚麼?又不是你把她送走的。”
明溪蹙眉道:“這就是說渾話了。叔祖父一開端教六合之氣,便講的是因果。若非冇有你此前的那些經曆,又怎能成績現在的你?不管是甚麼,畢竟已經曆過,往前看才最緊急。”話音落時,兩人已到韓月影帳前。
韓楓道:“我當時很衝突,偶然候真的想甚麼都不管,帶著她在城裡躲起來。固然出不去離都,可礦洞也好、瀨離河也罷,總有我們的藏身所。但真要躲起來,我爹必將首當其衝會遭殃,其次柳泉、杜倫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都會成為被審判的工具。嘿,說也好笑,我當時倒不擔憂他們刻苦,隻是離都的人大多數都隻考慮本身,如果被酷刑逼供了,兄弟又算個屁?我曉得的藏身地點也是他們曉得的,遲早會被人找到……找到了,莫非就死在一起麼?”說到此處,他又歎了口氣,“實在說來講去,我也是怕死的。”
大帳當中,明溪一邊為韓楓包紮,一邊忍不住抱怨道:“我曉得你不肯意我在這裡,但願我跟離娿換個位子,但她實在可愛,終須找個短長的人治她一治。”
明溪道:“這又是甚麼說法,冇人可怪就要怪你?那你豈不冤死了。”
韓楓慨然歎道:“那又能如何辦呢,也本不是她的錯啊。你讓她去怪誰好呢?往上去的,都是她怪不起的人。”
明溪道:“當時你隻是個連工夫都不如何會的小子,就算……就算怕死,那也冇甚麼。”
韓楓苦笑一聲,道:“她是習武之人,又能一箭射死彭玉昆,眼力遠勝凡人。當時陣前對敵,她便該看到我的模樣,但她半點遊移也冇有,仍舊要殺我……唉,現在受傷,說實話也是我咎由自取。不過明溪啊,我……我這輩子隻剩她一個親人了,更何況,她或許還恨著我。”
韓楓道:“是啊,我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勸本身的。我是個甚麼本領都冇有的臭小子,當時就算我不怕死,也一定能竄改最後的成果;但若留著一條命,起碼將來另有變數,以是我狠下心腸把她送走了。她一起哭著鬨著,上了馬車臨出城的時候,還轉頭吼我,說‘恨死我了,永久都不會諒解我’。”他搖了點頭,兩行淚又落了下來,“本日一見,她果然是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