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樹中乾坤[第2頁/共2頁]

夷女夷女，何辜何辜！

那樹的下半部幾近全數都是空的，再往下則是白童所說的溪流泉源，隻是現在那泉源被重重沙石堵塞，除了略有些潮不測，再也看不到水的陳跡。沙石之上，則是空空的樹洞。

這幾個鐵片合起來，是一個鎖頭。

這些人早已變成了乾屍，現在因為外來氛圍湧入，不竭地有屍身粉碎，乃至化為灰塵。很多人穿戴韓楓從未見過的打扮，也有些人身上披著近似象城夜市上賣的披風。但是他還不等看清，這些屍身就都被挫骨揚灰，斯須不見。

“哦？”韓楓並不驚奇黑子會有這類感受。畢竟黑子在象城已經餬口過三十幾年，他對夷人的東西體味並不出奇。但是他冇想到的是，黑子體味這東西不但是因為他的餬口經曆，更多是因為他的“事情”。

每天與這類東西打交道，黑子真正做到對鎖頭“化成灰也熟諳”。而依著他的說法，有鎖必定就有門，他們若真的要找東西，更應當去尋覓這些“門”。

四五年間，已歿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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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的聲音俄然降落下去，讓韓楓聽來也感覺不是滋味：不知母親在分開這片林子之前，是不是也曾經無憂無慮地邊洗衣服邊唱山歌。夷族的山歌多是情歌，那麼這些女孩子唱歌的時候，內心是否想過歌中的“阿哥”究竟是誰，是否胡想本身會成為留下來的那一撥，與心上人在一起呢？

君係陌路，與配囚徒。

這是個好主張。韓楓對黑子投以嘉許的目光。三人耐煩等候樹洞裡的黴氣散儘，肯定再冇有毒氣後，終究還是技藝矯捷的黑子身先士卒，搶著鑽入了岩洞，韓楓緊隨厥後。

見黑子還對著一堆粉末發楞，韓楓獵奇問道：“你看它乾甚麼？”

本來那銀杉樹應是不錯的樹屋支架，但現在曉得樹下空虛，韓楓便不敢將樹屋再建在它的上邊。所幸這棵樹中間還長著幾棵樹齡彷彿的高大銀杉，因而兩個樹屋很快建好，而現在天氣也已經暗了下來。

藉著韓楓的目光，白童看到了一株銀杉。那樹筆挺高大，直衝上天，看模樣約有七八十年樹齡，但對於分開夷地超越百餘年的白童而言，這棵樹仍然是個新肇事物。它的重視力集合到了樹根處，那邊有一個大洞，洞窟四周滿是綠茸茸的苔蘚。

行三萬裡，魂思故鄉。

韓楓和黑子被麵前的一幕震驚，久久不語；白童被這一幕刺傷，久久不語。

那曲子很哀痛，唱曲的人聲音沙啞，當真論起來，還冇有白童唱得好聽，但那辭卻一向刻在韓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