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二)[第1頁/共2頁]
一隻手死死捂在嘴上,薔薇瞪大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殿門在麵前一點一點的漸漸合攏,將流光的身影完整隔斷在她的視野以外。
但是流光,我有甚麼資格,被你卷出來?
流光,你叫我情何故堪?
你不是說,你毫不諒解我?
本己收住的淚水大水決堤般又潸但是下,滴滴落在上好的絲麵上,洇成一朵一朵深色的花朵。
冥烈一片熱誠,你陷他於不忠不義。
流光把至心放在你的麵前,你呢?你又做了些甚麼?
孃親,疇昔你老是奉告我,外公毫不是賣國求榮的背信之人,但是為甚麼明天,我竟然有點不敢信賴?因為你看我,我老是在叛變我身邊最靠近的人,這真的不是血緣嗎?真的不是嗎?
印象中,這個女子是向來不哭的,就算當年被蓮華打的皮開肉綻乃至骨頭都露了出來,也冇有看她掉過一滴眼淚,可此時,她竟然哭的如此儘情,如此張揚,如此毫不諱飾?
你不是說,如果我還活著,必然會讓我生不如死?
薔薇猛的踉蹌後退幾步重重撞在身後的柱子上,不成置信的望著流光,流光卻早己轉頭,大步跨出了殿外。
薔薇,薔薇,你就如茶社裡講冠軍堡之役的平話先生說的那樣,骨子裡流著叛將的血,射中必定,就是要負人的。
向後抬頭靠在柱子上,伸手捂住眼睛,淚水透過指縫不住的向外澎湃,卻忍不住大笑出聲來。
但這類怔愣隻是一閃而過,他將手中的棉被放在地上,麵無神采的說道:“夜裡寒氣重,主子怕你受涼,叫我拿床棉被過來。”
厲玄手抱一床棉被,在看到薔薇淚流滿麵的模樣時,也不由一愣。
你可曉得,隻為你這一句話,薔薇此生,再也冇有愛人的才氣。
你不是說,恨不能再將我滿門抄斬一次?
哭的澎湃,卻寂靜的讓人堵塞,統統的疼痛都被壓回到身材最深處,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應當恨我又騙你,應當打我罵我對我用最糟糕最殘暴的科罰,隻是獨獨不該對我說那樣的話!
怔怔的坐在原地好久,眼淚像是開了閘的大水,把這些天來講的出說不出的委曲,十足流過一遍,可心底有個處所始終針紮火撩刀砍斧挫一樣的疼,不管流出多少淚水,都冇法減緩。
薔薇冇有反應過來厲玄話裡的意義,直到他走了好久,才漸漸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棉被中間蹲下,伸手感受著絲緞中柔嫩的棉絮,腦海裡不由又反響起流光臨走時帶著滿眼痛苦所說的那句話:“我曾對你放下至心。”
流光,這一分不忍,你要我如何回報?
門俄然輕聲一響,薔薇放動手,憑麵上淚水橫流一片,猖獗的昂首去看。
轟然墜落!
楚煜為你切身犯險,你害他身中流矢肉痛如割。
薔薇啊薔薇,你這平生,活的何其出色?
流光,流光,你為甚麼要這麼說?
很久,黑暗中終究傳來壓抑的抽泣,一聲聲一句句,被死死的壓在喉腔裡,像是被甚麼東西卡住了喉嚨,連痛快哭一場都不成得。
蓮華捨命救你,你奪了她喜好的人。
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那天的大漠那天的星光,那天流光當著六合當著朝雲四十萬精魂的麵對她說,她能夠被他卷出來,是她,不是蓮華,是她!
說完話,就回身快速退出,毫未幾留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