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智永堂[第1頁/共3頁]
劈麵大船上眾袍哥不曉得騷猴兒在尋覓甚麼,從速嗬叱道:“做啥子?彆動彆動!”
郝老六見四個少年中走上前來這麼一個門生模樣的公子哥,瞧著有股讀書人的酸腐氣,老邁不耐煩地哼一聲,“還要囉嗦啥子?”
“六哥……”
武嶽陽一行四人本來都穿了玄色的夜行服,在分開新津縣的時候,武嶽陽渡水去尋騷猴兒,返來後就換下了從間諜身上扒來的黑袍,穿回漿洗潔淨紅色校服。姚青的那身黑袍非常肥大,更因刮破、沾了血跡而被他早早換下。麻耗子的玄色夜行服是在觀波軒被店小二脫下的,換上一身青灰的長袍。梢公老孫則上身穿了青灰粗布短衣,下身著卷腿長褲。隻要騷猴兒仍舊一身玄色打扮,他聽到郝老六的叫罵,感覺特彆刺耳。
“哪個龜兒子滿嘴噴糞?”騷猴兒滿不在乎地摳著鼻孔反擊。
“國法?在這宜賓水路上,咱智永堂就是國法!袍哥人家,毫不拉稀擺帶,你們幾個瓜娃子竟敢穿黑袍混到我們的船埠上來!差人所求我們兄弟幫手追捕逃犯,當今我思疑你們幾個是犯結案子的賊人,老誠懇實跟我們兄弟走一遭吧!”郝老六趾高氣揚道。
梢公老孫如蒙大赦,他深怕袍哥懺悔,忙不迭地將勾住船舷的鐵爪卸了,推船舵,調轉船頭,將劃子重新駛回航道。
麻耗子木訥的臉上少有的露入迷采來,皺著眉頭盯著麻耗子,一言不發。
“那還不從速追上去打落水狗?哈哈。”
眾袍哥不想這幾個瓜娃子竟大有來頭,一時候溫馨下來,等著郝老六發號施令。
武嶽陽、姚青和麻耗子見既然已經躲不過,乾脆出去見超拆招罷了,三人緊跟著走上船板。
四個少年男女謹慎翼翼地防備著郝老六一夥兒袍哥的暗害,升起船帆,加快向下流駛去。
一個嘍囉爬上桅杆,抓過兩麵綠旗一陣揮動。下流江麵上很快躥出一艘鐵皮大船,一邊打黃旗迴應,一邊斜著朝劃子衝過來。
“六哥!不能這麼放了他們!”
姚青道:“騷猴兒,你身上如果有大洋從速掏兩塊出來!”
“他們拿著鐵玩意兒,那就離他們遠一些。等槍泡了水,咱再跟他們靠近。哈哈,哈哈哈哈……”郝老六抬頭大笑。
武嶽陽心道:“岸上是人家的地盤,登陸去就如同魚肉上了砧板,任人宰割。”他轉頭環顧一眼,姚青微微點頭,麻耗子將手搭在腰間,麻耗子則一動不動,不過武嶽陽見他雙腿岔開,兩腳一前一後呈倒八字側身站立,較著是攻守兼備的姿式,再看他袖口低垂,袖筒裡的匕首不消說已經蓄勢待發。
不等郝老六發作,他身後的一眾嘍囉早已按捺不住,隻聽一陣亂嚷:
“瞅我乾啥?彆說我冇錢,有錢也不給這些傻麅子!”騷猴兒叫喚道,“你還是把匕都城還給麻子吧,一會兒比劃起來我們也不至於太虧損。奶奶個爪兒的!要錢冇有,要命一條。咱跟他拚了!我們露台山又不是冇跟他們麅子較量過!”
武嶽陽不卑不亢地問:“你們是治安隊還是保衛團?可有設卡拿人的文書麼?”
“至公子,我真冇有。”騷猴兒拍打翻遍了滿身,果然冇有一枚銀元。
“鐵牛,你彆冇得分寸!老六自有體例,你慌個啥子?”跟在郝老六身後的肥胖老夫怒斥道。老夫是郝老六的孃舅,是以整條大船上,隻要他一人稱呼郝老六不叫“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