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香樟一夜夢[第1頁/共3頁]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啪!啪!啪!”
扇麵公子經曆這一番驚變,那酒勁兒又緩過來了三分,神采由木訥變成氣憤,抄起金扇子便朝黑衣人耍去,卻被她手肘擋住,“啪!啪!”擺佈開弓,又是兩巴掌打在那淫賊的臉上。
這一日,石林鎮的大街還是早早的空了,卻不是為那老婆孩子熱炕頭兒,本來男女長幼,三教九流都搶到了香樟居。不為彆事,隻口耳相傳,扇麵公子要當眾脫窯姐兒的衣服呐。
群芳苦覓勞蜂蝶,才子偶遇憑君愜。
謝重九半睡半醒,冥冥中見她寬腰間衣帶,漏出似曾瞭解的表麵。
謝重九身影一晃,擋在了那花魁前麵,同那黑衣人麵對著麵,眼瞪著眼,便如方纔普通景象。
恰是:
卻看扇麵公子,穩穩坐在一張桌子上,金扇動搖,安閒落拓,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俄然縱身而起,從厲媯背後偷襲而來,眼看就要到手,樓上又墜下一個黑影,倒是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真是:半邊臉上刀叢深,墨羽裳動手握金。若非共工魂猶在,便是盤古渡真身。此人恰是金刀北鶴行。
金釵落處,烏雲如瀑,裙釵漫搖,絲絛失神輕舞。曼妙初現,月映白酥,嫋嫋婷婷似瓊花帶露,弓彎處,徹夜獨為君舞。因而,便臥到謝重九身側。真是:秀衾上,香霧漫枕盈帳,鴛被裡,相親勝卻絲綢。少年郎初涉地,方纔羞羞怯怯;北裡院俏才子,慣把風月把玩。交頸觸碰且生澀,朱唇慼慼把魂炙。饒你是昇天道君,忘了拂塵在灰堆兒裡。瑤池才子,也拋下美酒玉食。月明星暗烏鵲安眠,閨中鶯兒燕兒始方啼。下胭脂雨,露透了情郎顧忌,粉腮傍雲,停不住燈人兒玉指。隻把酥兒破皮兒,珠兒撫落,心旌搖擺難矜持。道是:江湖如有百般好,勿念刀劍,隻此夢中事。
“好大的本領!”
北鶴行見厲媯凶惡,便欲拔刀,卻被謝重九按住。
就在他動手一拽的刹時,一道黑影從樓上飛下,穩穩落在扇麵公子麵前,臉對著臉,眼瞪著眼,那人一身如水的黑綢,一頭嚴嚴實實的黑麻,隻暴露一隻巨大的眼睛盯著扇麵公子,嚇得他立時醒了三分酒。
“此言差矣,”謝重九邊躲閃,邊分辯,“上天皆有好生之德,若生性和那淫賊惡霸普通,懲戒一番也就罷了。似這淪落青樓的女子,凡是有的前程,誰又情願整日陪酒作笑,落得風塵呢?”
堂中扇麵公子踉踉蹌蹌的繞著那窯姐兒打圈兒,一會兒用扇子挑逗那美人兒的髮髻,一會撥弄她的下巴。那隻撥柳弄花的纖纖玉指從那女子的後脖頸兒摸索上來,鑽進輕紗裡,悄悄一帶,那花魁的柔肩玉臂便展露無遺。一乾看客內裡,收回吼怒狼嚎般的喝采聲,異口同聲,麵帶狂色:“脫!脫!脫!”看得見的,目眥如火把口水來搓;覷不著的,上躥下跳把人頭來躲,兵勇仆人框不住,人流如水堂內多。
剛清算停妥,卻見一名妙齡女子款款走出去,端著一盆水。但見她,膚如凝脂,通透細緻,烏雲輕挽,不幸動聽。畫的一彎淺淺遠山,罩著一雙杏子秋水,鼻兒似玉雕的麵魚兒,唇兒含著可兒兒的淺笑。道是:閨秀自古出大師,碧玉向來養寒閣。問君安得分身策,怡紅快綠說不得。
那欺軟怕硬的,吆五喝六正威風;那狗仗人勢的,公子腳邊把火慫;看慣了黃土的,覬覦嫦娥懷中兔;離不得鍋灶兒的,瞋目斜眉把恨兒消;賭桌兒贏錢的,沽酒倚門不消饌;坑蒙誘騙的,目瞪口直不伸手。真真是:門裡門外皆好色,稠濁魚龍齊流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