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巷中刀[第1頁/共2頁]
彷彿能震碎耳膜的聲響中,戚籠昂首,無邊澎湃的血水淹冇了他。
入寶山者從不白手而歸,入黑山者從無命出山。
他的刀術還未達到潑墨不進的境地,但他的刀意卻總能在存亡關頭,生殺由我。
‘霹雷’‘霹雷’
殺伐打一開端就飆上了飛騰,戚籠撩腕花,刀刃順著人體中軸線化作澎湃火圈,火中藏刃,一縷殺意盯向骷髏腦門。
骷髏姿勢鬼怪,忽忽平移三寸,閃過刀鋒,五指骨節扭擰如鑽,插向戚籠眸子,同時上半身不動,下半身右腳似翹起的槓桿,化作一道黑影,直戳戚籠的膝蓋內側。
白骨層中聚百兵,有將軍卸甲、有百煞人坑、有無頭局、也有鍘人刀,殺局連綿,十死無生。
身上的火浣布也大多碎裂成黑沫,火本塵寰火,燒在此布上卻能產生微小的驅邪結果,但在長時候吸納陰暗後,終歸是難逃式微。
斜窄的巷道中,氣機猖獗交叉,兩條刀線眼看著就要撞在一起,戚籠左腿俄然微微向右一崴,似腳傷複發,對方積儲的刀勢頓時如沸騰大水破堤而出,而戚籠眼一挑,馬越澗,龍形轉體,後腦勺似直直撞上刀身,菩薩拜佛。
戚籠冇想到的是,黑山的詭異竟能延申到山腹中,更冇想到,當初的武者身後會成為他的絆腳石,這些骷髏竟還儲存著生前三四分的武道功底。
戚籠隻感到黑影一閃,對方身影就消逝不見,同時眼皮刺痛,視野一黑,本就渾濁的環境下,更無能夠重視到埋冇的暗害腳。
不知不覺間,戚籠的刀術已進了一大步,這倒是以他精力耗儘為代價的。
未等戚籠鬆半口氣,黑暗中拖刀聲響起,刀環閒逛,厚重,刺耳,似極遠,又似極近。
“藥,咳咳。”
而每一具骷髏,生前都是極凶悍的打家。
詭異的山道中,精神與白骨的碰撞、火與鬼祟的灼燒,刀鋒上的存亡。
人是死物,刀天然也是死物,光榮,可惜。
身若行屍走肉,刀似燎田野火,刀術垂垂離開招數的樊籠。
他就像是一條被抽了龍筋,打入蛇身的怪物,掙紮,再掙紮,在尖刀山石中割肉往前。
戚籠拔刀一甩,手腕一沉,讚道:“好刀!”
上半身微躬,膝蓋曲折,行似老坨子,這類姿勢端賴小腿筋和十根腳指肌發力,腳掌都不能落地,似貓豎尾,刀落在空中,拖出一條火線。
戚籠嘴唇抿成一條線,刀術妙手不必然會拖刀,但會拖刀術的必然是頂級刀手。
戚籠掙紮著從懷中取出黃紙包,顫抖著翻開,藥是虎狼藥,能讓一個血氣式微的武者長時候內保持精力暢旺,但燒的是生命朝氣,但對他來講,除此身外彆無可舍。
這具骷髏身前是個‘殭屍拳’頂級打家,最善無中生力,槓桿脫、擰旋脫、雞心腳,滿是起時無勢,落時無聲,但煉到高深處,能靠任一指節發勁,在空房頂用蒼蠅做拳樁。
戚籠雙手刀,明刀執前,暗刀藏後,明刀如常,暗刀更大,與其說是人藏刀,不如說是刀背藏身。
刀長四尺五寸,刀柄長七寸,通體靛藍色,刀背六環均是鎏金吞龍環,環隔三寸六分一毫不差,整口刀拔出來足有戚籠大半個身子高。
一番行動無聲無息,除了肋骨漏風外,跟羽士走僵普通無二。
要煉拖刀術,須有關雲長的豪氣膽意,更得有曹孟德麵不改色之奸滑殘暴,前者主刀勢,後者保刀意,刀勢易成,刀意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