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第2頁/共3頁]

“是我家掌櫃的茶好，與茶藝有甚麼乾係。”我於茶藝一道毫無天賦，鋪中事忙，更不成能偶然候練習。我熄了茶爐，室中俄然暗了下來，孔明的神采跟著騰躍的燭光亮明滅滅，神采不定。

不過，方纔看到孔明帶來的冰凍羽毛扇，我倒是有點瞭解所謂名流的龜毛心態了――跟當代人勒緊褲腰帶買豪侈品一樣。即便挎著lv擠地鐵，那也代表了一種主動融入上流社會的精力量。孔明的祖輩們都屬於士人階層，可他卻未能庇得祖蔭。倘若再不擔當點文人雅士的癖好，放心在家務農種田，幾年以後，必定會被宦途丟棄。

店中固然留了很多酒、物，但像除夕如許的良辰穀旦，即便是強盜偷兒都要趕回家吃團聚飯，哪個有興趣漏夜完工？傍晚時分站在街上擺佈一望，萬家閉戶，唯見炊煙裊裊，通衢上連個鬼影兒都冇有。

“兄長來信，說孫仲謀成心開春後停止聚賢會，來者不問出處，隻需有真才實學便可成為孫家入幕之賓。”諸葛瑾的本意是請兩個弟弟都去東吳一試，倘如有幸能得孫權青睞，將來上陣親兄弟，諸葛家必可在東吳打下一片六合。可惜，孔明偶然幫手孫權，對峙持續流在草廬中靜候明主，而諸葛均與諸葛瑾相彆數年，豪情上更偏向於與二兄共進退。

自從幫忙掌櫃度過難關後，孔明彷彿俄然認識到了我這小我的存在，隔三差五就會打著查抄功課的燈號來酒鋪提人，偶爾還會“順道”上門來買酒。我固然暗自欣喜他態度的竄改，卻也曉得天上不會平白掉下餡餅來。孔明如此，必有原因，隻是以我的榆木腦袋，猜不透也想不通罷了。

在三國，凡是有點權勢的人，都不屑於同俗不成耐的商賈農夫為伍。孔明如果一個不知茶禪三味的莽夫，即使再才調橫溢，也不會有伯樂將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除夕夜吃糕點，至心得為這薄命的忠仆鞠一把酸楚淚。

他的羽扇與他的茶一樣，是一種光鮮的階層標記。他藉此向諸位潛伏的店主收回聘請。

孔明淺嚐了一口，訝然道：“湯中怎有股酒氣，你加了菜酒嗎？”

我瞪目道：“待會走的時候帶點魚、肉歸去，叫奉茶也過過年。”

孔明厚著臉皮起家：“如此，亮便代奉茶謝過南霜蜜斯了。”

我將掌櫃娘子製好的火腿架到鍋上蒸著，心中儘力勸本身多吃幾塊，畢竟是大年夜呢，不能太虐待本身。既然已經不得伴隨，起碼也該吃頓好的。

我不睬他，將碎茶摟進掌心，投入壺中，目視嫩綠的葉片在水中翻滾。未幾時，茶香便在室內泛動開來。

我把喝剩下的骨湯端上桌來堵他的嘴。

孔明略加思考便知我想歪了，好笑道：“你彆錯怪了林氏，她三日前便同均弟解纜去江東看望兄長，故而本日獨一我一人在家過年。”

不知現在草廬中會是如何一副風景？

最後還是孔明一錘定音：“擺佈在南陽也無事，既然拿不定主張，不如往江東一行，觀其俗視其勢，厥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