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杜康[第1頁/共3頁]

這我倒是傳聞過。何大誠懇懷弘願，三歲便立下當大將軍的弘遠抱負，可惜他娘流連病榻，離不得他這個獨子顧問，隻能作罷。“父母在，不遠遊嘛！”阿香大字不識一個，可貴記起一句《論語》，點頭晃腦地非常對勁。

在他的監督下，我連無買賣可做時也挺直了腰板在櫃檯背麵端坐，客人在和不在一個樣，可謂酒娘表率。

“感謝先生，勞煩您特地送來，南霜必然定時插手。”我千萬冇有想到分開了草廬還能收到荊州名流的聘請，的確受寵若驚。

“吃你的吧！最上等的女兒紅都堵不住你的嘴！”我被戳中苦衷，不由狠狠瞪他。

“騙你乾甚麼！”阿香解釋道，“客歲有兵爺在店裡醉酒肇事，差點把我們的招牌都給砸了，我親眼瞥見何大誠捋起袖子衝上去，冇幾下就把他們打趴下了，出了大威風。連掌櫃都說，他天生神力，不去從戎可惜了。”

東吹先催柳，南霜不殺花。皋橋夜沽酒，燈火是誰家？

他是鋪中跑堂，整日抱著個大酒壺奔前忙後，月錢卻少得不幸，繁忙半月不敷百錢，堪可充饑。聽聞我還將來時，他常在掌櫃麵前主動表示，原想爭一爭這賣酒的差事。可惜，掌櫃嫌棄他少言木訥、貧於寒暄，不敢將兜攬主顧的重擔交到他手上，終究便宜了我這個外來戶。

我本想向崔州平探聽一些孔明的近況，俄然就歇了心機，強笑道，“聽聞崔先生上月喜得貴子，還未恭喜先生。小公子還好嗎？”

“這麼短長？”我咂舌，那是燕人張飛的報酬吧？三國裡可冇傳聞過有何大誠這小我物。

比來何大誠把我盯地死緊。

“是同一個曹字，卻無親無端。”我趕緊點頭。曹是我上一世的姓氏，因祖母是中英混血，以是我的名字便遵循英國風俗取了曾外祖母的“安娜”二字，倘若挪到三國來用非常奇特。而當代我父母早逝，族中極其重男輕女，我長到十五歲及笄也未得大名，常日隻用排行“阿三”渾叫稱呼，難登風雅之堂。是以我逃削髮門的頭一件事，就是給本身取了“南霜”這個大名，冠以曹姓作為稱呼。

“大誠結壯肯乾，何如虎背熊腰、貌醜猙獰，當街而立，恐能止小兒夜啼。”掌櫃心下抱愧，考慮了半天，諒解他家道困難，做主給他升月錢。

我連孔明的麵都見不上，那裡有才氣讓他高興，獨一能做的就是奉茶來鎮中打酒時往他的葫蘆裡多灌幾兩，好讓孔明喝地縱情。

更首要的是，以崔州平之智，必定早就看出了我的少女春情。自請拜彆劃一於淚斬情絲，這一點，崔州平、水鏡先生等人皆心知肚明。乃至我過後回想，以為孔明十有*也早把我的心機看破了，以是纔會不加禁止任我拜彆，以免有朝一日我腦筋發熱捅破窗戶紙不好回絕。

崔州平是聰明人，見此景象，頓時認識到何大誠與我不睦，怪問道：“你入職尚未過三月，做了何事獲咎了同事？”

“南霜，何大誠又在看你呢！”與我相好的阿香輕點我的肩膀，小聲嘀咕，“你可謹慎點兒，他拳頭硬，八個軍漢都打不贏他。”

不由輕笑。

不管燈火是誰家，總之不會是我家。舀水量酒，將清冽的杜康注入甕中，酒氣滿盈，逐步沁入空曠的心。

長年捱餓的人，能從偶爾的一頓飽飯中看到天大的幸運。而我每日有衣有食，卻仍舊鬱鬱寡歡。“人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崔州平有一迴路過酒鋪，對著委靡不振的我煞有介事地點頭感喟，“明月影，秋風冷，徹夜故交來不來？教人立儘梧桐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