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七章 苦夏[第1頁/共3頁]
行昭聽得很安靜,內心卻翻江倒海――方皇後並不是冇有想過謀逆!
隻要人還在,心還在,就不消怕。
一派繁華閒人的清雅模樣。
前朝風雲詭譎,天子落子不定,連帶後宮內院格式一夕顛覆――王嬪,不對,王懋妃上位,一下子從惠妃、顧婕妤、孫朱紫的三足鼎立,變成了四角俱全,再加上孫朱紫聖眷正濃――懷胎三月,天子老來得子,能不更加寵她?顧婕妤爭寵敗下陣來,沉寂了好些日子。
她長在深宮,冇理睬過朝政,六皇子周慎卻不一樣,聖旨一下,便風風火火地來將利弊擺在了檯麵上說得清清楚楚,“說好聽點兒是招安,說不好聽點兒就是拘禁,父皇清楚是將長姐當作了盾牌。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父皇年過不惑,是該考慮立儲事件了,卻在這個時候將正宮皇後的孃家與有能夠上位的皇子纏得緊緊的,是甚麼意義?淺裡想是捧,深裡想就是殺。捧殺之道,帝王心術。漢武帝賜婚衛青平陽長公主,納衛氏女為後,給儘光榮,再捧霍去病與衛青相對抗,最後事涉太子謀反一案,衛皇後被廢,衛家失勢...”
行昭朗聲笑了出來。
歡宜睜眼,小扇一合,眼風便掃了過來,哼了一聲,卻憋不住抿嘴笑了出來,先讓宮人出去候著,一道抬了下頜讓行昭坐,一道開了口:“常先生偏不偏疼我倒不曉得,你這丫頭倒是個偏疼的。”
行昭長長地舒了口氣兒。
行昭愣了愣,便笑了起來:“是怨阿嫵冇同姐姐說實話?”
厚積而薄發,水滴而石穿,方家連謀逆的心都起了,另有甚麼事兒做不出來?
那日歡宜過來孔殷火燎問方家戰役陽王府一道兒去定國寺是為了甚麼,行昭不好說,隻好順手打了個哈哈,當時掛記桓哥兒會娶善姐兒,冇深想下去,現在細想起來,發明到處都有小辮子可揪。
夜幕四合,歡宜將行昭送到了狹長宮廊裡,分彆的時候,輕聲附耳說瞭如許一番話。
重華宮避得偏,繞太液池過九曲廊,跋山渡水疇昔,一起倒也冇見幾個宮人候在宮道裡當差。
【明天的文又修了修,彆的經籍友提示發明把歡宜和桓哥兒的年紀搞反了!桓哥兒和老六同歲,現在都是十四歲,歡宜比老六大一歲,現在十五,俺嘔心瀝血為了讓春秋差異小一點,大師就當歡宜是頭一年一月生人,老六是第二年十仲春生人,這在技術上是能夠實現!阿淵驚駭捂嘴,一不謹慎就寫了個姐弟戀...】
同淑妃請了安,行昭便熟門熟路地往內廂去,一撩竹簾子,便見歡宜穿了件兒天青色菱絹格輕浮夏裙,頭髮高高挽在腦頂上,箍了個玉簪,斜靠在湘妃竹榻上眯著眼睛聽中間的小宮人讀書,手裡拿著柄檀香木小扇,有一搭冇一搭地扇風。
這是兩世加在一起,她頭一次聞聲如許的談吐。
謀逆在勝利者看來是叛逆,可敗了呢?
行昭冇有聽到六皇子這番話,如若聞聲了,心頭的震驚怕是不比當日瞥見那盞花燈時低。
隻要身邊那小我是好的,就算前路再艱苦,也有勇氣一起闖。
天子花半輩子的時候佈下一盤大棋,以地為盤,以報酬棋,窮圖匕見,這需求人靜下心來漸漸拆解。行昭倒是想過乾脆硬碰硬算了,可方皇後將輿圖拿出來畫給行昭看,西北一片兒是方家老巢,以定京為點四周輻散的是宗親貴胄之地,東南海寇不決,西南有老將忠臣秦伯齡鎮守,就算方家揭竿而起,勝負也是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