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憂心[第1頁/共3頁]

程姨娘坐在交椅上，望著滿地狼籍，怔仲無言。

雖則她隻是個妾，雖則主持中饋的是趙氏，但這麼多年來，她明裡暗裡安插下的棋子，比趙氏隻多很多。固然她隻是個妾，但也不是能夠隨便任人揉捏的妾。恰好相反，那些人愈是嘲笑她踩踏她，她便愈要活的新鮮津潤，愈要清閒安閒。

“不平？拖出去，打！”

“好你個白雀，竟然叫那賤人‘大蜜斯’？！是不是瞧著那邊發財了好疇昔獻殷勤啊？去吧去吧，香苑不要你這等忘恩負義的狗主子！”

庫房這位財大氣粗的管事終究完事了，最後一撥是針線房的人。

“國公爺曉得大蜜斯身子弱，特地派人送來這些大補之物。”

悠長的如同感喟的聲音從香苑東配房裡傳出來，同夏季絲絲熱風膠葛，一圈一圈打著旋兒。

“為甚麼打我？受委曲的明顯是我！”穆青靈跳起來，衝程姨娘大吼，吼完便捂臉跑了。

“嬤嬤，她這性子，教我如何放心！”

他是籌辦用錢買她？未免太藐視她了？！穆青衣有些憤恚，環顧屋裡安排，笑彎了眉眼：“好。”

穆青靈被捂住嘴關進了裡間，由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看著。

“想悔婚，冇門！”

庶女出身的程姨娘，那裡是她的敵手？她不過藏著罷了，待她的靈姐兒出嫁了……且瞧著。

“先拘罷……”語氣裡儘是無法。

“女人您……”

罷了罷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姨娘，您看二蜜斯……”

“誰？還能有誰？還不是梨苑的賤人！”

“欺負？闔府誰敢欺負你？”程姨娘說這話還是底氣實足的。

“白雀你少多嘴，照女人說的便是！你這般逆著女人，是感覺女人說錯了還是女人教唆不動你了？你時候記得，你隻是主子，主子便該聽主子的話！”推到穆青衣的百合推了白雀一把，將她推了一個踉蹌，幾乎磕著碎瓷渣子。

穆青靈那話說的理直氣壯，程姨娘眉頭大皺，抬手就是一巴掌。

“頂著、撐著、不能跨，您一跨了，女人就完了……”

中間丫環捂了她的嘴，畢竟還是晚了一步，低著頭不敢看程姨孃的神采。

雖人老卻更見風味的程姨娘這時斜斜靠著椅背，細細的柳葉眉擰到一起，寫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既然要給，那她便收著，至於買不買賬又是另一回事。再說，女兒享用爹爹的財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女人的衣服大多不時新了，國公爺叮嚀給女人做十二套新衣！”

姨孃姨娘，不過侍妾，往好聽裡說是半個主子，刺耳點就是半個主子，還是以色侍人的主子。而庶出的後代卻分歧，雖比不上嫡出的，倒是正端莊經的主子。

香苑，穆青靈同老夫人普通，也砸了幾個瓶子幾隻茶盞。

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擔了名頭，既然已經讓某些人記恨上，那便不能虧了自個兒。

到得中午，定國公終究做好籌辦見夏儀征了。

話說返來，衣服再標緻，料子再寶貴，能抵得過那些藥材珠寶？憑先前那些個金飾，她已經充足讓人眼紅心熱了。比擬之下，十二件新衣反倒不算甚麼。

“姨娘啊，女人不懂事，您隻要頂著呀……”

程姨娘被氣的半死，由身邊丫環扶著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將二蜜斯拘在屋裡，不準出房門一步！倘若二蜜斯出了房門或者如何，唯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