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次進宮[第2頁/共3頁]

前幾日還和緩著，一場冬雨下來就冷起來，雨冇停，倒是下起雪來了。應天一年到頭也下不了幾場雪，這雪不大，開初還是雪粒子，疏分散散的落下來，打在房簷上，收回簌簌的響聲。不一會兒，便成了雪花，扯絮一樣的飄著。

正漫不經心的瞧著，卻聽不遠處有腳步聲，踩在雪上收回吱呀呀的聲響，儀華料是宮人由此顛末，並未上心，見天更加陰沉了，正要回身歸去，從樹叢前麵轉出一對人來，靛藍的直襟長袍在雪中分外刺眼，不由多看一眼，那人卻立在雪中不動了。

儀華也略飲了幾杯，本不善飲，不由麵色微紅，謝氏瞧了，低聲說：“過會子另有有人敬酒，你且出去避一避。”

朱樉本關在連房裡，隻晉封藩王那日才叫他出來，本日又是恭賀太子大婚，馬皇後才求了天子叫他也出來疏鬆疏鬆，他這才得了機遇出來逛逛，也是夏季無處可去，三轉兩轉也就轉到此處，不想就遇見了儀華。

小九一笑，說了聲：“取來了。”邊說便將褂子抖開。那褂子本是大紅色的，袍角上麵綴了密密實實的幾排珠子，紅的綢子白的珠子，極都雅。

待返來時，蜜斯已回了房，坐在床上搓動手，因著天冷，小臉也凍的通紅，見她出去，便道：“小九，那件羊皮褂子幫我拿來，我要進宮。”

儀華嘲笑道：“老是逃不過殿下的眼睛。”

遞了牌子，不一時便有小寺人引她進了宮。

陳媽低身為她理著袍角，道：“陳媽是年事大了，蜜斯都這般年紀，我再不老就成了老妖怪了。”

因在宮中，身邊也未帶侍婢，儀華取了大氅披上，跟著青石板的巷子，漸漸溜著，內裡還是下著雪，紛繁揚揚，染得黃瓦也失了色彩，隻皚皚一片。宮中她自是熟諳，繞過坤寧宮往東便是右順門，儀華頓了頓，便提步往西去了。

儀華提了袍子跨出了門，道：“幾位殿下都封了藩王，咱家也送去了賀禮，按該當我親身去道賀的，今兒隨娘進宮恭賀太子殿下大婚，也一併為他們哥兒幾個道賀。”

儀華怔怔瞧著一行人跟著他，因著天冷，近隨皆穿了藏藍的棉褂，青緞的靴子踩在雪地上收回刺耳的吱吱聲，垂垂隱冇道那一片白茫茫的殿宇中去了。

待馬車行至西華門，謝氏方伸出頭去，見宮牆猩紅高大，在雪中亦是顯的更加魁偉，道：“你也不小了，此次入宮，可好守端方。”儀華點頭應了一聲：“娘您放心，我定不再惹費事了。”

儀華回身道：“見他們有甚麼可拾掇的。”陳媽道：“你們看阿誰常家的，每次進宮都打扮的像朵花兒，怪不得人家做了太子妃。”陳媽服侍儀華久了，提及話來也是彆無顧忌。

西麵本有一處不大的園子，夏季裡漫種了花草，儀華獨個兒走著，這個時節，花木早已凋敗，隻留著光禿禿的枝乾掛了一樹的烏黑，粉妝玉砌倒也都雅。

儀華看著陳媽起家，見她還是是一臉的笑意，隻是那眼角已是密密的皺紋。

小九忙將窗子關了，回身見陳媽正替蜜斯鋪著床，也疇昔幫手。陳媽道：“你去將那大紅皺綢的羊皮褂子預備出來。”小九應了一聲，回身去取。

正談笑著，遠遠一行人往這邊走來，朱棡瞧了瞧，神采忽就沉了下來，順著他目光一看，是朱棣身後跟著近衛正要往大本堂去，見了儀華與朱棡兩人在此，也是微怔了怔，隻遠遠的拱了手，算是給皇兄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