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風雷磅礴[第1頁/共1頁]
饒是波瀾不驚如衡瀾之,也不由得被她此舉給震住了。回過神時,帶著寵溺,無法地點頭苦笑。
衡瀾之將手放在她頭頂,笑容輕淡,卻透著濃濃的無法:“卿卿,你終是想得過分簡樸了,世道如此,一人之力,一腔熱血,何能與之相抗?”
“卿卿在看甚麼?”
抬手挑弦,鏗鏘之聲突然響起,驚得民氣驚肉跳。
“你明顯有著一身的好技藝,為何要藏著?”
“鏗”的一聲,鳳舉雙手拍在了琴上,將琴拋下山崖,用儘了力量大聲號令――
鳳舉回身看向他,目光果斷:“那你們又如何能肯定不是你們想得過分龐大?”
鳳舉抬頭望著匾額上“待鶴亭”三個字,說道:“鶴亭名流,個個出身王謝,皆有國士之才,又為天下士子所欽慕,具有一呼百應的影響力,可為何將滿腹才調、滿腔抱負都寄附於這小小的山顛亭台當中?”
衡瀾之說道:“正因出身王謝,飽學練達,纔對權力之巔的渾濁看得比旁人更清楚,更透辟。正因滿腔抱負,纔會在實際麵前絕望,更不肯身陷此中,違背本心。”
此曲本是從風雨欲來的醞釀之勢,垂垂進入迅雷烈風、陣雨如注的澎湃氣勢,但是鳳舉心中憋悶,急於宣泄,便跳過了開首的醞釀,起手便是雷聲隆隆,風聲蕭蕭。
鳳舉彈奏的不是哀傷苦楚的《秋雨詞》,而是氣勢澎湃的《風雷引》。
他將琴遞到鳳舉麵前,說道:“卿卿,我喜好你的琴聲,能再為我奏一曲《秋雨詞》嗎?”
說是隱居避世,可隻要還活在這個世上,誰又能真正避得開?
衡瀾之說得雲淡風輕,渾不在乎,可當真能不在乎嗎?
但是,她這般當真看在衡瀾之眼中,卻僅僅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天真的設法。
鳳舉更加不明白。
疇前對鶴亭名流充滿了畏敬,那些人對她而言便如世外神仙普通高不成攀,可本日看著楚驁慷慨赴死,她頭一次對那些醉生夢死的“神仙”生出了迷惑。
避世,不過是另一種情勢的隨波逐流。
衡瀾之走到鳳舉身後,跟著她一同看向待鶴亭。
衡瀾之隻是拍著她的頭笑了笑,走入待鶴亭內,一個縱身便飛上了亭中橫梁,取出了藏在上麵的一尾琴。
為何人們麵對窘境隻會挑選迴避,為何不敢罷休去爭?
“我欲與天相爭!”
鳳舉不知本身為何胸中憋著一口氣,或許是不喜好名流們這類鬱鬱寡歡、悲觀避世的狀況,她蹙著眉,一把奪過琴走到山崖邊,席地而坐,將琴置到了腿上。
節拍奇縱高聳,蒼鬱險要,氣勢威武雄渾,聽得民氣潮彭湃。
與其痛苦地隨波逐流,為何不挑選逆流而上?
他的行動翩然如白鶴翔空,那般的蕭灑超脫。
她在跟衡瀾之置氣,亦或者,是在跟這個令人絕望的亂世置氣,跟曾經的本身置氣。
“我不明白。”鳳舉蹙眉點頭:“既然對實際絕望,那為何不傾畢生之力,去竄改這個不如人意的實際?”
“無用武之地,有或無又有何辨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