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恩威並施（三）[第1頁/共1頁]

另一處。

裴夫人的視野一向冷靜追跟著鳳舉，看著她長袖善舞，穿越在一眾貴族女眷們之間，越來越遊刃不足，不由嘖嘖詫異。

裴夫人骨子裡那股將門虎女的脾氣被她激了上來，氣悶地啐了她一下，目光龐大地看向遠處的那襲紅裳。

溫夫人低聲讚歎：“這鳳家的女郎倒是個故意之人，風采如其父，穎慧如其母，又有華陵鳳家這般的家世出身，此後這華陵城中恐怕少人能出其右了。”

她口中的商戶之女倒是並冇有輕鄙之意，全然是老友之間的調侃。

裴夫人大抵是遐想到了本身的處境，不由得失神點了點頭，隨即又驚又惑地看向謝蘊，低聲道：“你籌算做甚麼？”

“母親，這個阿舉彷彿與傳言有很大出入呢！”溫瑤說完這話以後，又添了一句：“歸恰是比她阿誰淩波才女的族姐要強上很多的。”

“謝氏阿蘊啊謝氏阿蘊，你這個商戶之女，老是令人妒忌得忍不住想厭憎你。”

裴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遠處那道矗立超脫的身影，華貴明豔，在清風中好像振翅浴火的鳳凰。

“先連番立威，以淩厲手腕震懾於外，讓那些不體味她之人都不敢等閒輕視她這位鳳家令媛。再擺席宴客，以懷柔手腕釋出美意，讓人明白她此前作為都隻是因人因事，並非是如武安公主那般，賦性蠻不講理，盛氣淩人。如此恩威並施之道，你這個女兒，實在令人不得不讚服！”

裴夫人眼鋒如刀，狠狠剮了謝蘊一眼。

裴夫人出身靖南將軍府，紀氏，閨名紅雨。

謝蘊看也不看她，悠然道：“十二年前，我送了你一兩九品丹桂香，你說還不如和尚賣的劃一香平淡；十年前，我送了你一塊九品果露香，你倒是還喜好阿誰味道，成果整塊扔進了香爐裡，熏得頭昏腦漲了三日……”

看著麵前的觥籌交叉，侯門歌舞，謝蘊有些恍忽。

謝蘊看了她一眼，俄然長歎了一聲：“當年，初熟諳你之時，將門虎女，偷披父兄戰甲，打馬過街，鞭撻世家後輩，多麼的豪放張揚，可現在十數年疇昔，世家望族的高牆深院，竟也將你紀紅雨的棱角磨得圓融了。”

“但是我俄然發明，我錯了，啞忍也是要對人的，對於那些狼心狗肺、冷心冷情之人，啞忍反而會滋長他們的氣勢，當你稍有微恙時，便會被他們反攻得骸骨無存。”

“是啊，啞忍……”

裴夫民氣中苦澀，淡淡道：“勾心鬥角，防不堪防，為了庇護本身所愛之人，皆是身不由己，誰又能保持本心穩定？我變了，你又豈是涓滴未改？挑選嫁進鳳家如許的門庭，成為這個一等大族的當家主母，你多少不也學會了啞忍嗎？不然那林氏豈能耀武揚威至今？”

在溫夫人收下了禮盒以後，鳳舉便又施施然去了彆處，她如此接連扳話的幾人都是在林氏那件事上開過口幫過腔的。

“打住！捨不得直說，提這些陳年舊事做甚麼？”

謝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便要看，她籌算做甚麼了！”

“如何？”謝蘊閒適地嘬著桃花酒，視線也不抬。

“你倒真慷慨，為了幫你的寶貝女兒皋牢民氣，一次便拿出這麼多九品香，我管你要你都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