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第1頁/共6頁]

想說不肯意，成嗎？

“本官奉旨南下江浙，需隨員數人。知王主事大才槃槃，懷才抱器，且出身紹興，熟知民情，故已上疏天子，請王主事隨行。”

“下官謝楊僉憲賞識。”

畢竟，天子率性，有目共睹。

謝丕顧晣臣則是長舒一口氣。

“楊先生不消多禮。”

這話有些拗口，也是劉瑾心境煩亂，纔會這般直愣愣的問出來。

連落兩道驚雷，群臣被炸得頭暈目炫。

考慮到此人是楊瓚，所謂的希奇，倒也算不得甚麼。

自史琳、戴珊前後病卒，屠勳繼任右都禦使，另一個都禦使的位置始終空缺。如果天子犯倔，對峙晉升楊瓚，彆說都察院，內閣都冇體例。

巡查禦史以外，監察禦史便有十人。又有加銜的提督、巡撫、經略等官，隨便哪一個，都能和楊瓚打一場擂台。

翻譯過來：江南宦海，他不熟，想清算誰都不輕易。稍有不慎，即會滿盤皆輸，遭受滑鐵盧。

莫不是天子想起了他的好？

一身青袍，胸前繡著白鷳補子的楊瓚，走出殿門，看到候在廊下一臉龐大的劉瑾，僅挑了挑眉，未見半分驚奇。

謝丕道：“本日早朝，楊侍讀已升任都察院僉都禦使，吏部明日將下官文。”

張永不滿，催促道：“陛下還等著呐，劉監丞快些，莫要遲延。”

先時等著看楊瓚笑話的朝官，現在都出了一身盜汗。

楊禦史當可仰天長嘯，誰來也不懼！

劉公公，他熟。清算了兩頓，不熟也熟。

群臣沉默，有腦袋轉不過彎，仍想持續出聲的，也被同僚拉住。不能再勸了，再勸，天曉得會是甚麼成果。

朱厚照冇讓楊瓚絕望，命張永捧出一柄短刃，巴掌長，刀柄處鑲嵌外邦舶來的珊瑚寶石，刀鞘用整塊沙魚皮製造，款式古樸，隱有血光，實為當年鄭和船隊出行，外邦進貢之物。

縱有欽差之名，到底資格尚淺。

天子大婚，勉強支撐進宮朝賀。一套法度走完，回到府內便一頭栽倒，至今冇能起榻。

“哦。”

群臣乍然變色，內閣三位相公也是皺眉。

多重壓力之下，即使是看不疇昔，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過分度，處所朝廷都不會大動兵戈。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回陛下，臣是寫好以後再行謄寫。”

楊瓚似無所覺，出列領旨，三拜叩首。

文武兩班中，同楊瓚交好者，如謝丕顧晣臣，均有幾分擔憂。同楊瓚不睦者，比方幾名曾彈劾楊瓚的給事中，多是幸災樂禍。

“小的不知。”

“謝兄，此事已奏請天子。”

接下來，天子命令收回慶雲侯功臣田，改設皇莊，均無人出言反對。

說到這裡，楊瓚頓了頓，略抬高聲音，道：“瓚知劉公私有才，亦有抱負。此次南下，便是劉公公大展拳腳之機。”

“敢問楊僉憲，所為何事？”

見朱厚照昂首，不敢擔擱，躬身上前施禮。

旁人如何想，同他無關。

朱厚照放下碟子，擦擦手，翻開奏疏，掃過兩行，刹時瞪大雙眼。

三句話過後，楊瓚道明來意，謝郎中蹙眉，道：“賢弟莫要談笑，欽差出京絕非兒戲，隨員當由六部報送內閣，呈遞天子欽點。”

不是不想抓，而是抓不到。

目睹江南要颳風雨，管他功臣田還是皇莊，實在冇心機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