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3頁/共5頁]
“此事不宜交由前朝,東廠錦衣衛,朕也用得不順心。”朱厚照道,“朕-欲-將此事交給楊侍讀。”
完整壓抑不住高興,朱厚照俄然停下腳步,迫不及待道:“不,不必比及明日,朕本日就上朝!”
“臣?”楊瓚驚詫。
朝臣連番經曆過天子的率性改過,再率性再改過,迷惑難明,腳步均有些發飄。
中官點頭,道:“未時中,請三位相公至奉天殿。”
楊瓚搖點頭,事到現在,哪怕曉得弘治帝為了兒子,早早挖坑給他跳,也隻能硬著頭皮,閉著眼睛跳下去。
信封蓋有寧王府和晉王府長史印,內容看似冇甚麼出奇,卻幾次提到“丹藥”和“真人”。
此事,張太後是否知情?
“朕要殺了他們,必然要殺了他們!朕要將害父皇的人一個個找出來,千刀萬剮!”
楊瓚冇有出聲。
手諭寫好,又令張永取來黃絹,大筆一揮,寶印一蓋,直接授予楊瓚變更千戶之下錦衣衛的權力。
擦掉眼淚,眼圈還是通紅,朱厚照的聲音更顯沙啞,
“臣……”
此次冇傷人,卻直接嚇昏兩個。
“臣”字出口,楊瓚喉嚨發乾,嗓子裡像堵住一塊石頭,進退兩難。
然事涉藩王外戚,哪怕手握禦賜金尺,也將千難萬險。最壞的籌算,活不到來歲本日。
“陛下本日未上早朝。”楊瓚毫不廢話,單刀直入。
與其高舉輕放,虎頭蛇尾,兩麵不奉迎,不如鐵麵忘我,嚴查到底,直至刨出根底。
“李相公厚言,下官惶恐。”
即使改過,也隻能是一個成果,江心補漏,為時已晚。
麵對如許的天子,楊瓚除了頭疼,唯有頭疼。
新仇宿恨疊加到一處,朱厚照切齒咬牙,恨不能將主謀之人揪出,生啖其肉。
楊瓚傻眼。
“陛下息怒!”
話落,目光定在朱厚照的手上。
單言政務,朱厚照必然頭疼。換成兵事,立即興趣昂揚。
一味率性而為,不顧結果,不管本意為何,都難為朝臣瞭解,他此後的路定會越來越難走。甚者,遲早有一天,會同內閣六部產生更大的爭論,生長成不成調劑的衝突。
“見過李閣老。”
先是天子,又是閣老,他明天走的是甚麼運?
禦賜麒麟服,滿朝之上,唯有內閣三位相公和錦衣衛批示使牟斌有此殊榮。
楊瓚愣神的時候,朱厚照肝火更熾,順手又抓起一隻石硯,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和尚和羽士。
弘治帝臨終的行動,怕也大有深意。
“楊侍讀且慢一步。”
喚楊瓚起家,指著跪在地上的幾人,朱厚照肝火又起,到底冇節製住脾氣,抓起鎮紙砸了下去。
“不必多禮。”李東陽神采馴良,道,“先時送名帖與楊侍讀,一向未見過府。本日趕上,正有幾言同楊侍讀相議。”
“陛下要升殿午朝?”
朱厚照此舉,大大出乎世人預感。
謝遷不肯定,又問一次。
楊瓚沉默了。
君臣相得,午朝在一片“平和”的氛圍中結束。
“楊侍讀?”
越看,楊瓚神采越是嚴峻。
另有?
楊瓚隨世人分開奉天殿,踏上金水橋,忽聽身後有人喚他。
然朱厚照信誓旦旦,兩人怕真的脫不開乾係。
劉瑾被抽得慘痛,至今仍滿臉青腫。不但張永穀大用等警鐘長鳴,時候自省,朱厚照過後回想,也是曆曆在目,頸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