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第3頁/共5頁]

“不敢殺你，還是不敢上疏？”楊瓚看著劉慶，嘲笑道，“賊虜是你帶來，彈劾奏疏是你遞上，薊州延慶州文武俱可為證，你來講說，本官有何不敢？”

此次是個冒牌貨，難保下次不是彆部牧民。

“邊軍餓著肚子，仍要戍守北疆，對抗韃靼，以命衛民！身為監察禦史，劉柱史當真看得過眼？”

韃靼當然可愛，叛-國之人更加可愛。

這且不算，一隻食盒擺到桌上，盒蓋掀起，熱騰騰的麪餅，裹著胡椒味的羊湯，切成薄片的羊肉，連著筋的羊骨，一樣接著一樣，連續擺到麵前。

“……”

“你會這麼美意？”

“你這殺才，到底遂心！”

搖點頭，楊瓚表示長隨退下，垂下眼眸，一下一下攪動羊湯，笑容微涼。

“劉柱史可看到了？”

現現在，甭管是氣昏還是被-抽-昏，總之是大快民氣。

不會！

現下，彆部敗北，營地被燒，阿爾禿廝隨時能夠再至，附庸部落落空庇護，祈求內附，不過是權益之舉。

“本官早說過，留你在鎮虜營，是救你一命。”

聖祖高天子打下江山，和韃靼的先人是死仇。幾代的仇怨，遊牧民族和農耕文明固有的衝突，非等閒可解。

劉慶再次沉默。

屍身隻能火化，骨灰裝進陶罐，待春暖再行安葬。

軍漢都能曉得的事理，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卻不明白。

張銘掉頭向北，持續巡查荒漠。

劉慶仰倒在榻上，渾身有力，如同火烤。

“這是個漢人。”老邊軍道。

度量幸運心機，實非聰明之舉。

他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惹上這個煞星！

凡在邊塞戍衛五年以上，都能舉出先降後叛的白眼狼。提示新兵，豺狼性惡，改不了吃肉，一時心軟必遭反咬。

城外營地被燒，壯丁被萬戶亦卜剌殺死，婦孺被徐姓販子帶往草原，本覺得掃清掃尾，成果仍被劉柱史找上門來。

孫鉞大笑，反捶歸去。

“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惜的是，香味飄散，肚中轟鳴，重視力實在難以集合。

“你……我……”

殺良冒功？

守軍輪換幾班，帳外的腳步聲清楚可聞。

接下來三日，劉慶困在帳中，如籠中之獸，愈發感到煩躁。前路不明，存亡操於彆人之手，運氣似風雨飄搖，當真是踥蹀不下，忐忑不安。

“你敢？！”

楊瓚承認得乾脆，噎得對方直瞪眼。

劉慶的神采由紅變青。

“劉柱史奉旨查大同邊儲，可曾查出甚麼？”

“我早曉得，劉柱史是聰明人。”楊瓚拊掌，笑道，“很簡樸，我能夠保你不死，安然送你到達都城。”

端方的台閣體，橫平豎直，平書紙上，非常賞心好看。包含的內容，倒是觸目驚心。

幸虧張總戎火眼金睛，洞察秋毫，明辨真偽，麵指其心暴虐。

“不對。”

楊禦史說劉慶被氣昏，那就毫不是被抽昏。誰敢提出貳言，直接拳頭號召。

城下大敗，不念陛下寬大，許其內附，不思感沐天恩，反以怨報德，恩將仇報，假以牧民之口，告邊軍殺良冒功。更矇騙監察禦史，企圖擾亂-軍-心-民-心，壞邊鎮隘口。

兩人拉住韁繩，向東瞭望，磨刀峪以外，本為國朝國土，卻比年被韃靼蠶食，直逼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