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曲宴（下）[第2頁/共3頁]

她的聲音清清洌洌，卻將滿室絲竹壓得無聲，室內皆靜了一靜。隻要兩小我麵未改色，皇甫覺自顧斟酒，燕止殤無法一笑。

賢妃一怔，頓時看向皇甫覺，卻發明他底子冇有重視她。五指輕叩桌麵，目光隻專注於燕脂。

他接過侍從手中承擔，雙手托住，走向禦前，“臣以此琴恭賀皇上皇後大婚，願我天朝百世暢旺，國泰民安。”

綾羅帕不知不覺被揉捏進掌心，臉上仍然帶著笑意。悄悄一擊掌，宮女頭頂銀盤魚貫而入。

他將紫鍛解開，果是一架古琴。

她悄悄退下，回身時餘光掃了寶座一眼。

燕脂，我找到它，做聘禮，好不好？

有鳳來儀兮，四海求凰。燕脂直直的望著他，眼裡有了鋒利的痛苦。止殤，你何故忍心如此傷我？

燕脂比閉一閉眼，從喉嚨深處逸出一聲，“好。哥哥想聽甚麼曲子？”

淨水淨手，手指一根根都用絲帕拭淨。

嬪妃位前都有插屏虛掩，隻要燕脂高坐主位，懶洋洋的看著底下景象。見李開泰公開拿舞姬當賭注，當下冷冷一哼，清聲開口，“止殤，我的禮品呢？”

與她的目光一撞，燕止殤隻覺心頭大慟。忽聽皇甫覺哈哈大笑，“斷的好，此音當作絕響！”

周有古琴，鳳鳴九天。

燕止殤深深的望著她，看著她眸中奇特的神采，看著她唇邊衰弱的淺笑，漸漸開口，“mm，此琴已百年未現人間。止殤有幸，可否再聽你手彈一曲？”

燕脂，操琴之人首要至真至淨，至純至性。

皇甫覺唇角含笑，將她漸漸看了一眼，“朕知愛妃能書善畫，竟是不知也雅善樂律，準。”

他說得很慢，她的眼睛轉過慌亂、轉過要求，又漸漸安靜，他終是一字字說完。

琴聲高亢，百鳥齊賀。鸞鳳和鳴，聯袂相將。

燕脂已擦到第五絃，手指從弦上一劃而過，“嗡”的一聲，琴絃已齊根斷裂。她昂首看向皇甫覺，眼睛濕漉漉的，帶著多少茫然，“琴絃斷了。”複又看向燕止殤，悄悄說道：“哥哥，對不起。”

皇甫覺一向笑看著她們。燕止殤單膝點地，“臣一時忘情，失了禮數，皇上恕罪。”

燕脂，你可算徒弟最對勁的弟子。現當代上，琴第一，醫第二。琴之一道，徒弟贏不了你啦。

皇甫覺眼中墨色沉沉，看不出情感，望著她，半晌才含笑說道：“來了就不晚。”

燕脂靠在椅背上，耳上白玉墜子微微搖擺，笑意在眼中就像荷上清露，滴滴流轉。

mm，他最敬愛的孿生mm，他冇能看到她穿上喜服，親手將她奉上花轎，再將搶走mm的男人狠狠揍上幾拳。他的mm，在他在南詔枕戈待命，搏命搏殺時，帶上了鳳冠，嫁進了大明宮，成了母範天下的一國之母。

皇甫傾城等人哈哈大笑。

好嗎？好嗎？

他看著她，眼裡亮的像燒了一把火，謹慎翼翼，儘是等候。

皇甫覺酷好聲樂，宮中暢音閣就稀有百樂工。對男女之防又嗤之以鼻，宴請重臣凡是不避嬪妃。更有乃至，被皇上宴請一次，回家時就多了幾名美人。

李開泰“當”一聲將一海碗放在燕止殤中間，笑道：“你這小子，殺人比彆人殺得快，女分緣也比彆人好。來，咱倆拚拚酒量，”大拇指一挑，“看看誰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