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對弈[第2頁/共3頁]

雲無常想一想，又笑道：“王兄已是人間至尊，再也冇有煩惱之事。我那師弟，倒是個不幸之人，如有機遇，王兄便提點一二。”

清冷的聲音流瀉在雕金鏤銀間，“著夜翎在都城徹查秦簡。徹夜設席瓊花台，驅逐高朋。”

王嫣親手奉茶，極品碧螺在水中漸漸伸展，映到手汪汪一碧。

王守仁垂下眼瞼，淡淡說道：“嫣兒，你要記得，君心難測。皇上猜忌燕家，一樣也猜忌王家。不要去試圖抓住一個帝王的心，早日誕下麟兒纔是最首要的。”

皇甫覺一笑，手指摩挲著一枚黑子，“世人當然汲汲名利，卻也逃不開一個情字。無常兄大可放心。”

見女兒猶自淚水漣漣，愁眉不展。他歎了一口氣，附耳說了幾句話。

皇甫覺待他喝畢，持壺又滿一杯。含笑說道：“白日見了無常，天然有所籌辦。”

皇甫覺黑眸似笑非笑，“王卿所言，倒也有理。”

茶是君山老眉，盞是象牙玉蘭。皇甫覺重緞玄衣，淨手熏香，開爐煮茶。

雲無常望著他，笑容垂垂隱去，眼中光芒一綻。複又挑眉一笑，“好！王兄若贏，我回王兄一個題目；無常若贏，便問一個題目。”

海桂悄無聲氣的走出去，“皇上，王大人去了貴妃那兒。”

這態度已是實在的差。王守仁直挺挺的跪著，臉上罩了一層灰。後背已寒浸浸的一層盜汗。

黑子首尾照應，漸成大龍之勢。白子困守一方，卻能絕處逢生。

統統都在把握當中，他自是不會吝嗇到與虧損之人計算。

王守仁從上善堂出來，便去了王嫣的聽荷軒。他滿腹心機，有幾句話想叮囑女兒。

皇甫覺望著他，漸漸開口,“王卿，你認定恭王會反？”

眉眼溫潤，笑意盈盈，倒是雲無常。甫一坐下來便端起茶杯深深一嗅，讚道：“好茶，好水。一彆經年，王兄還是風騷。”

王守仁起家跪倒，從寬袖中捧出龍章鳳紋的奏本，高舉過甚，“臣，另有本啟奏。”

皇甫覺唇角一勾，將杯子平推劈麵，朗聲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一盤點，皇甫覺反而輸了一子。

王守仁走後，皇甫覺獨坐房中。石青色的幔帳撒了下來，將迷離燭光隔在內裡。高大的紅木傢俱影影綽綽，似一隻隻暗藏的獸。

他後退兩步，身形冉冉離地而起，在亭簷一點，空中美好折身，如鷂子普通，向西方飄去。

半晌，才聽到皇甫覺冷冷一嗤。

兩人相視一笑，緩慢在空中擊了一掌。

燕晚照並未落空帝心，皇上對燕家便留了幾分情麵。當務之急，還是要讓女兒早日誕下皇子。有了儲君，王家才氣長盛不衰。

王守仁的神采漸漸漲的通紅，澀然開口，“臣……不解。”

皇甫覺冷哼一聲，半晌才漸漸開口，“你們的那些鬼蜮伎倆犯不著拿到我麵前，拿下燕氏父子，恭王若真反，你府中的後輩便都送去火線吧。”

斜長的鳳眸以內魅光流轉，手尖籠進翟龍紋絳紫寬袖中。不是王守仁，便隻能是她了……

雲無常漸漸開口，“王兄的答案甚慰吾心。如有一日，這寶傷之損之，我門中人再來討回公道便是。”

“你輸了。”皇甫覺挾著黑子一落，大龍勢已成，中盤白子清空一片。

皇甫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