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結局篇（三）[第2頁/共4頁]

燕脂一笑，笑意幾分暗澹，也不言語，隻依樣用斷裂的指甲在他掌上一劃，方道：“謹慎些。”

他的神情很有幾分龐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麼？這麼烈的性子，真是讓人頭痛啊。”“啊”字時他的語氣俄然有一點竄改，就像呆板的灰袍下俄然暴露了富麗的絲綢，瘠薄的黃土裡驀地迸濺出歡暢的泉水，有一點點慵懶，一點點寵溺。

她們走得很急，前四後四，把她夾在中間，連步輦都未備，撿著偏僻沉寂的巷子，涓滴不見遊移。

他看著她，伸脫手，似是要摸一摸她的鬢髮，卻停在一分以外。眼眸中有甚麼東西在漸漸溶解，幾分掙紮，多少顧恤。

“不！”燕脂皺眉冷聲。手指一合，左手小手指上經心保養的指尖齊根折斷。

龐同一挑眉，眼角依約舊時風騷，側踢將火線襲來之人踢出，反手將燕脂悄悄推向恬嬪，“走吧。”

他的眉端一挑，眉心漸漸擰成川字，核閱她半晌，見她不為所動，神采還是冷酷，手漸漸放下。

又入了轂。

他笑吟吟的視野在龐統身上一打轉兒，將手中摺扇一收，指向龐統，“咄，大膽逆賊，還不快將皇後孃娘放下。”

燕脂退了幾步，嘴唇無聲的張了張。

她停了步。髮絲環繞到耳畔，動員了白玉墜子簌簌的響，昔日安靜的雙眸現在亮的驚人，可貴的帶了幾分炊火氣，“恬嬪，你的手可要穩些，莫要驚了本宮的皇子。”

白石小徑，四周俱是篁竹。燕脂腳下微踉，紗衣下襬小小的旋起，勾住了一叢翹伸的竹子。重心不穩，左腳絆上了右腳，身子便向前傾去。

不管是殺人的或是被殺的，都極力壓抑著聲音。繁花錦簇當中滿盈著深深的血腥味。卻有一女子，輕羅薄衫，鉛華淡淡，意態嬌研，手指輕撥著髮絲，，長髮漫卷處，便在修羅場上冉冉盛開一朵雪蓮花。

那內侍掃她一眼，冷冷道：“閉嘴。”略一沉吟，蹲身橫抄，已把燕脂打橫抱起，柔聲說道：“燕脂，我先帶你走。”

恬嬪慘白著臉，眼神冷的嚇人，疇昔攙了燕脂的胳膊，“走！”她的手勁兒很大，生生拽著燕脂走了兩三步。

燕脂現在心下稍定，袖子一拂，拂開她的手，身子微微靠了身後的廊木，“累了，不想走了。”語氣雖輕，卻冇留回寰餘地。

火線兩人內監中有一人迴轉，臉孔淺顯，隻膚色較黑，冷冷睨著燕脂，開口道；“皇後孃娘是聰明人，天然不會做傻事。我們要的隻要你，有冇有孩子都無所謂。”

嚓嚓，弩箭破空，微弱的力道在空中帶出了炙熱的氣浪。皇甫放哈哈大笑：“還很多謝皇後孃娘，護了天佑無恙，其彆人死便死了。”

燕脂俄然三下兩下拆了頭上髮簪，甩甩頭，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微側著頭，左手全部插入稠密的髮根，便如許以指為梳，漸漸滑下。

天山雪，花無殤，天山雪，花無殤，天山……無殤……

龐統眼睛一眯，似笑非笑，“恭王千歲，你這是乾甚麼？”話語間，八人內侍宮女身形閒逛，將龐統燕脂二人圍在此中。

時候都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