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塵露[第2頁/共3頁]

楚嶽涵抬眉，隻見無數水滴恍若顆顆珍珠，在麵前流麗盤桓。回眸，岸上的楊柳枝正自頂風扭捏。不待青蓮女下一招擊來，纖腰一擰，飛撲登陸折一支綠柳在手，回身一記“春潮帶雨”，無數水珠挽在楊柳枝頭飛甩向青蓮女郎臉頰，趁其端倪若遮，又一記“越女春歌”，柳枝自她腰際斜撩而上，刺其胸膛。

遠處溪水漱石，若聽得細心，模糊可聞泠泠泉鳴。

對峙半晌，身上青衣化作片片殘碎蓮葉四下飛散，人也向後飛退數丈，冇入水影當中，消逝不見。

江越淺笑道：“若現在我還是孑然一身，天然是會的。可眼下能讓我親熱不捨的隻要一個你！”

楚嶽涵心下雖有懼意，卻也不甘逞強，強自平靜道：“差的再遠，你是魅，我是人，也畢竟比不過我的。”

楚嶽涵自幼善於川蜀山天水地之間，目睹越界風景固然清奇，倒挑逗不起她多少情感，反是這般與所愛之人執手天涯，更使得她心機浮動，頓生一種情深穩定，死生毋相忘的甜美與憂悲傷境。

江越轉頭對白潁川道：“若禮服了那青蓮女，我會先將涵兒拋出來，到時候替我好好照顧她。”

花魅原帶著幾分邪性，是以見她目光清冷，唇紅若染血，非常妖治，楚嶽涵倒不甚驚奇，隻說了一個字，“你……”

江越不知去處，手中卻已多了一柄遮雨的青竹雨傘。楚嶽涵自岸上的綠柳下閃出來，瞧見一青衣女郎撐著一柄一樣的青竹傘站在不遠處冷冷地諦視著她。

無邊絲雨飄墜而下，水上荷葉田田，裹著風雨在天幕下悄悄搖擺，荷花未開，滿池青碧。

白潁川點頭，“放心吧，我必會護她全麵！”

青蓮雨露，十年朝夕。當時她化身成魅，未脫蓮胎，但日日相伴，天然已學會了他常練的春影十三劍。此次於靈界當中初遇，心境浮動之間，不及脫手，卻迎來了他毫不包涵的一劍，教她如何不恨？

楚嶽涵慌了神，手忙腳亂，亦還她一記“越女春歌”。第二記“夜船吹笛”，第三記“春城飛花”，亦複如是。第四記“春潮帶雨”用了一半難以再續，青蓮女當下將竹傘推射出去，直刺其丹田氣海。

楚嶽涵雙手微微發顫，被江越緊握住，柔聲道：“你要承諾我，待會兒進了青蓮所織的結界內裡，不管產生甚麼事情，都不要讓她傷害到你！”

數丈外，白潁川餘光掃了一眼，急轉過甚，心下且喜且羨，不由得又想起來建康深宮裡的阿誰斑斕少女，不知她現在在做甚麼，是否也會有半晌的思念他？而本身又要比及何時才氣再見她一麵呢？

兩人又這般冷靜對視半晌，楚嶽涵低聲問道：“師兄，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健忘我？”

楚嶽涵大驚，揚起衣袖一揮，足尖輕點，朝後飛掠數丈，落在水麵上。

青蓮女妖治一笑，“以是我纔將你引到這裡來，假定以你之身，住我之魂，你猜他還會不會愛我？”

她輕功本來頗高，避的雖急，卻有驚無險。青蓮女飛追而來，兩人持傘在水塘上方一番劇鬥。

青蓮女淡淡笑道：“魅生千百年而不滅，可若為他，以三年換千年我也心甘甘心！”說著眉眼微垂，喃喃自語，“三百年前，我為夜郎紅衣將軍冉玉時，便是一副寧死也不肯伏輸的脾氣，現在為了獲得你，也隻能委曲本身，借彆人之軀，你對這女子有情，說不定今後日子久了，你還是會愛上我的！月夜，你曾經說過我是個瘋子，現在我便瘋的徹完整底吧！”言罷素手重摺，如風中楊柳普通不斷地起伏翻轉，不待楚嶽涵反應過來，已朝她臉上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