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蕊珠（上）[第2頁/共5頁]

“不必！”蕭城璧冷冷回了一句，“這些日子朝政繁忙，能夠得空再去蕊珠宮看你們母子，你好好照顧珠兒。”語畢閃身拜彆。

“啪——”一個雪球擊在廊柱上，雪屑迸濺了二人滿頭。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白雪整整落了一天，將全部皇城都砥礪成了瓊樓玉宇。

西南之地，叛軍餘孽流竄，一向未平，其父洛陽侯又稱霸中原，眼下權勢仍在一步一步擴大。

廊簷下的雪水滴落下來，隔著棋枰，太後稍抬高了聲音，“傳聞這幾日皇上固然還每天往蕊珠宮跑，可從不在那邊過夜，知子莫若母，現在貳內心在想甚麼哀家多少能猜獲得，你的機遇來了，再過幾天，我就將你往含風殿裡送，倒要看看皇上此次是收還是不收！”

初春之節，江山雖已解凍，幽寒之氣卻還未散，濕衣袖貼在手臂上，風一吹，更加陰冷不適。

目光瞥向白承之，稍稍帶了些峻厲之色，隻是她生性柔婉，白承之也不怕，反而振振有詞道：“義母，我冇有混鬨，每次帶著太後輩弟和雲兒mm，他們都玩兒的很高興啊！”

連續五日，皇上都獨安閒含風殿過夜，到了第六日晚，太後將李奚若帶來，說是怕宮娥服侍不好，早晨奉茶湯之事就讓李奚若代庖。

偶來一滴水珠擊碎鏡麵，影子便在那水鏡中幽幽閒逛。

李奚若驀地抬首，思慮半晌點頭道：“皇姑母此話是甚麼意義，侄女但是越聽越不明白？”

這小男孩恰是小皇子的三大侍讀之一白承之，其父白衝原是蕭城璧為少將時之偏將，二人當年義結金蘭，後白衝在建康之役中與其父蕭夷光一同陣亡，蕭城璧稱帝以後，將其子收為義子，經常留在宮中教養，與皇子蕭麟更是形影不離的好玩伴。他比蕭麟大上兩歲，脾氣也大膽活潑很多，大雪天也不畏冷，反倒到處去跑。

聲音固然很低，卻還是能聽得出敲金碎玉普通的音色。

李氏承幸當晚，動靜便已穿到了蕊珠宮，說是太後孃娘叮嚀，按端方明早李選侍來給皇後存候，望皇後不要失禮。

洛瑾萱甚覺無法，嗔笑道：“就你鬼主張多！”

喧鬨聲裹著雪花飄到禦道上，蕭城璧抬眼一望，站住了腳，身邊撐傘的李允倉猝道：“皇上，那三個孩子是不是太子殿下和白家少爺，另有慕容家的小女人？大雪天的，如何蕩起了鞦韆？”

她不覺心間一窒，這個令江南萬千脂粉無色彩的絕世美女人，每一次見到他，都不覺暗自羞慚。本身初到宮裡來，還冇有做好見他的籌辦，不想竟這般乍然間相逢！

倘若他不為帝王也罷了，可恰好已走到這一步，以他傲岸的本性，如何受得了彆人的勒迫與掣肘？

建元三年，大寒，建康城迎來了十多年間第一場大雪。

太後淡淡道：“不明白便不明白，怪隻怪，皇後有一個無能又放肆放肆的爹，你以為以城兒的脾氣，還能寵她多久！再則，眼下的局勢，城兒底子離不開我們李家的支撐，你這個皇妃是當定了！”

小皇子思慮半晌，點點頭，“雲兒，你好聰明，難怪笛子吹的這般好聽！之前的事我彷彿都忘記了，你還記得啊！”

蕭城璧將粉妝玉琢的女兒抱在懷裡逗玩，兩年前太後將李奚若送往含風殿奉養，恰逢洛瑾萱有身，被蕭城璧一口回絕，是以李氏並未像太後說的那樣晉封為貴嬪，而是在選侍的位置上足足逗留了兩年之久，若非待在太後身邊，身份實在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