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東宮新主[第1頁/共2頁]
他斂下眸,低聲道:“崔內侍說了,你有要事尋我,想來你這般急倉促的,定是有所訴求。”他不覺得然地:“所為何事呢?”
沈戮側目,凝睇著她瑩白的脖頸上,可一轉眼,便瞥見了上頭的淡淡紅痕。他眼底閃現森然冷意之際,反倒是那久違的密切稱呼從口中滑出:“妤兒。”
其他在旁看熱烈的公主、朱紫都各自喝采,容妤則俄然愣住了身形,她生硬地站在走廊這頭,不再向前。
待車輦落定,她單獨走下,便發明東宮的朱門已經改成了金硃色地漆,宮簷下吊掛的不再是琉璃燈,而是在燭火外罩著一層玉色翡翠。
可落配之人又何有抉剔之資?容妤隻急尋回月俸數額,便倉促繞過天井,直奔後院去了。
沈戮目光便略過她眉間的愁苦之色,不由地前傾了身子,再道:“倒是你南殿上月出了赤字,東宮自掏腰包補了很多,你這月理應是要還上的。”
而這會兒的天井瓦簷下滴著晨露水珠,一藍一白兩抹衣身影正在亭前空位上揮劍比試。
容妤垂首道:“還請殿下明察。”
容妤兀自點頭,目光跟著崔內侍一起看去,他先下了長廊,穿過玉輪門,再上了石階,直奔天井小榭內的高座。
容妤跟在崔內侍的身後走在此中,內心說不清是甚麼滋味。路過長廊拐角處,垂垂聞聲深院裡傳來刀槍棍棒的聲音,她眼神飄去那邊,崔內侍便側頭同她提點了句:“是太子正與九皇子、十一皇子在參議劍藝。”
容妤大膽問道:“不知何來赤字?殿下請明示。”
崔內侍則在這時回過身,盯著容妤看。
而那上頭坐著的,是名身穿月白根柢赤紅鳳鳥紋錦袍的青年男人。
侍女們向沈戮躬身,他隻令道:“白蓮根柢的熱茶。”
但是,當真是南殿有罪,還是她有罪?
她將頭垂得很低,鬢髮上的一縷烏黑垂落下來,劃過她細如白瓷的臉頰。
沈戮在這時起了身,雙手負在身後,緩緩踱步向容妤,冷聲道:“兩月前我繼任東宮,大小宴會不竭,賀禮也堆積如山,南殿卻未曾有人來存候,已是不敬。但內侍房仍舊遵循端方扣除了南殿上月的月俸,總歸是替你們南殿表白了忠心與禮數。”
聽聞腳步聲,他一轉眼,看向了躬身施禮的崔內侍,聽了幾句後,便又昂首定睛,找到了長廊這邊的容妤。
刺目光束照亮了陰暗潮濕的房內,好久未曾見光的屋子裡浮起灰塵,沈戮正站在紫檀木的桌案旁,抬手翻開桌上的茶碗,皺眉以後,又重新蓋了歸去。
容妤始終微低著頭,她站在門旁不敢靠近,隻謹慎翼翼道:“太子殿下,敢問南殿月俸遭到剝削一事……但是陛下的意義麼?”
容妤略顯侷促,隻低頭道:“不必看茶了。”
容妤餘光瞥向他,見他烏青色的長靴踩在一地白晃晃的落花裡,幾簇流光飄飛在他的錦袍衣角,倒是流暴露一股子對勁。
容妤猜疑地抬開端,撞見他眼睛樸重勾勾地盯著她臉,令她心下一慌,趕快低下眼睛,恭恭敬敬隧道:“回稟殿下,比起上月,足足少了一百五十兩。”
“奴婢服從。”侍女們退下後,沈戮也回身歸去桌案旁,尋一潔淨的椅子,坐了下去。
半晌過後,配房的門“吱呀”一聲被容妤推開。
“我要人看茶吧。”他低聲一句,負過手去,表示門外的容妤:“你且先出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