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藕斷絲連[第1頁/共2頁]
東宮陣勢她最熟諳,花圃旁的小榭臨水岸邊,嵌岩怪奇,她站在亭內任風拂麵,夜風絲絲捲髮鬢,望著衣衫裙襬倒映在台下水麵,一片冬水明滅華光灩灩,她可惜客歲這時,還在此處與沈止一同賞著池中金鯉。
容妤餘光打量身側的沈止,見他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戮,那眼神意味深長,令容妤心生疼惜。
“不要。”容妤按住他手腕,表示太後與天子,“你我一同離席,他們會多慮,更何況我隻是去後花圃吹吹風、醒醒酒。”
沈止欲起家,“我陪你。”
可殘月恰時隱入雲層,麵前一片暗色,她又醉得很,看不清前頭,唯見一雙烏皂靴進入她視野。
三日轉眼即逝。
沈止便道:“那好,你先去,我一會兒再去後花圃尋你。”
阿婉一大早便打好了水盆送進容妤房內,見她已經坐在銅鏡前打扮,便欣喜地問夫人是不是也要去插手太後在東宮設的夜宴。
“到底是虎落平陽了。”說完這句,沈止俄然狠惡地咳嗽起來,他放開容妤,起家去尋桌子上的茶水壓咳。
高座上的沈戮正一邊小酌青瓷杯中的佳釀,一邊打量著台下的容妤和沈止。
“本來是被夫君撿到了!”容妤順勢側過身形,暴露本身白膩的右耳,嬌嗔道:“夫君快幫我戴上吧。”
而沈戮,僅次於他們的位置。
容妤低垂著眼,並不與他們對視,跟著帶路侍女坐到位置後,一昂首,便看到了高座上的太後與天子。
公主平樂順著沈戮的視野望去,發明廢儲佳耦後,當即高興道:“是皇兄和皇嫂!我這便去親身敬他們一杯!”說罷,就提著酒壺朝長桌最尾端前去了。
待推杯換盞後,器樂班也奏起樂曲,歌女舞姬傾巢而出,在絲竹迭奏聲中踏歌而舞。她們身姿曼妙,風情萬種,一時之間花影風動,如天上人間。
沈止舒展眉頭,反問容妤一句:“他崔內侍能做得了太後的主?”
罷了。
沈止卻柔聲細語地獎飾起容妤的仙顏:“妤兒雲鬢峨峨,修眉聯娟,即便不施粉黛,也還是豔壓群芳。”
沈止喝淨了茶水,再咳了一陣後,總算是平複下來。他長歎一聲,到底是不肯容妤為本身費心,便鬆口道:“就按你說的去做吧,我這副爛身子,怎能一向拖累著你?若俸祿多了,我也能快快好些。”
容妤為他撫著背脊,更是憂心起來:“我已讓阿婉為你煎藥,本日服了藥便不會再咳了,待你我參完東宮宴請,撥來的俸祿也充足你下月用藥……我隻盼夫君安康無災,旁的我是不管的!”
固然廢儲不會缺衣少糧,可上好的緞子和錦衣也是穿不到的,容妤伉儷身上的都是客歲的款式,勝在二人氣韻不俗,舊衣也顯姿容矗立。
太後在這時舉起手中杯盞,請宴間眾臣舉杯共飲,同賞這東宮滿園梅。
容妤默了一默,道:“他是替太後傳話,總歸是太後的旨意。”
太後緩緩點頭:“倒是像他會考慮的事情。”末端又轉向天子:“看他們伉儷二人的衣袍還都是舊模樣,遣外務那頭送些過冬的物件給南殿吧,免得旁人笑你苛待了廢儲。”
天子應下後,便交由東宮去做,沈戮天然領了這命,再轉眼去看桌尾,平樂已經在勸容妤喝第三杯酒,劈麵的幾位妃嬪也順勢奉迎起平樂,捎帶著容妤一起又喝上幾杯。
容妤迫不得已地同他述瞭然此中的短長乾係,又藉著崔內侍之口講起太後不滿南殿,以此來剝削俸祿。容妤擔憂沈止的病,也怕養不活一殿的丫環和侍從,而去了此次宴請,也能討太後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