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明月皎皎心何哀〔四〕[第1頁/共3頁]

寧天遠遠目送張老夫一家拜彆，逐步消逝不見後，這才心下稍安，折返城內。此時已是華燈初掌，月上柳梢，但臨安城內的酒樓茶肆，還是賓朋喧天，熱烈不凡。信步所至，竟是一座氣度的酒樓。寧天昂首一看，恰是白日裡曾來過的“白也不歸樓”，兩幅楹聯筆跡蒼遒，工緻飽滿，倒是出自名家之手。內裡觥籌交叉，舉杯聲不斷於耳。寧天內心一痛，正要低頭走開，卻見一小我快步迎出，笑道：“誒，這位不是白日裡曾來過的那位公子爺麼？快快內裡請。”抹布往肩上一搭，卻恰是阿誰小二。他記性過人，更兼且與這位公子同來的另有位絕美的女人，如何忘得了？當下一看到寧天，就把他認了出來。

寧天點了點頭，幾次欲言又止，終又拿出那顆夜明珠道：“我趕去見她時，屋子已成火海，卻留下了這顆珠子。她……恐怕她已經……”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自韓飛與蘭芝故去，本身環球再無親人，林卿卿乃是本身獨一摯愛，情之所牽，若她有不測，本身亦了無生望。隻盼彼蒼有眼，不要再讓這等事產生。

小二忽覺一股大力，身不由己便貼了疇昔，但寧天麵龐俊灑，雖是活力，他倒也不感覺如何驚駭。這等傷情醉酒之事他已見多不怪，心忖中午那女人與這公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恰是天生的一對，如何卻分開了？看那女人對他情義脈脈，卻不知是為何惹的這位公子如此悲傷，竟拿本身做了出氣包。當下冇好氣的勸道：“公子你莫悲傷，有話好好說便是。為何拽著我衣衿？”見寧天不答話，卻又膽氣稍壯，說道：“那女人在公子走後不久，便也冇心機用飯，倉促付了賬後，就拜彆了。”

小貳心中迷惑，哪有人來這天下第一樓裡“隨便吃些”的？但看寧天麵色不善，隻好謹慎翼翼的問道：“還是中午那四道菜麼？”心忖中午與這公子一起來的阿誰仙顏女人如何冇有看到？回身欲去，卻又終是忍不住問道：“公子爺，中午阿誰女人冇和你一起來麼？”

寧天略覺失態，趕緊放開手道：“……剛纔在理，小二哥莫怪。隻因……隻因這位女人與我失散，我心下焦急，這才……這才衝犯。實在是過意不去，對不住了。”言罷心下黯然，林卿卿定是被妙手抓去，這一個小小雜役如何能曉得？

小二昂首想了一想，又點頭道：“他們衣服淺顯得很，便如常日裡街上的百姓們普通，倒是此中有個男人提了把槍，煞是怕人。掌櫃怕驚嚇到店裡客人，就要將這位客人的槍拿去後院保管。那槍可沉的很，連店裡力量最大的阿虎都抬不起來。那客人笑了半天，卻隻用一隻手便把那槍悄悄提起，拿了後去，我們幾個都被嚇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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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內心一揪，照這小二之言，這槍足有百斤高低了。槍兵本就沉重，分歧適貼身近鬥，似如此沉重，更是罕見，此人必然是個絕頂妙手無疑。俄然內心一沉，趙可心可不就是用槍麼？莫不是她九霄堂的妙手將林卿卿劫了去？轉念一想，又似不大能夠，看趙柘為人光亮磊落，確是條豪傑豪傑，趙可心亦不似這等奸滑之人，何況來人穿著淺顯，應當不是九霄堂著等皇親貴族。但即便如此，仍不敢粗心，決意去王府一看。正自作籌算，卻聽那小二又道：“他們是三男一女四小我，看上客年齡都已不小，聽口音決計不是臨安本地人氏，彷彿是關外的客人。”他整日見慣了這些五湖四海的客人，隻要一聽口音，便知來人是那邊人氏。寧天聽聞“關外”二字，心下一驚，“摩羅修”三字已繚繞心頭，衝口而出道：“是金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