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死心寂寂逢鬼劍〔二〕[第1頁/共3頁]
那施為天也放聲大笑道:“本來小兄弟叫作寧天,哈哈,寧兄弟直率過人,豪氣乾雲,我施為天剛纔的談笑,倒是讓寧兄弟小瞧了。”
未幾時那阿虎已去了銀錢出來,遞給了那郭府尹與衙役捕快,施為天又說了些客氣之話,纔將幾人送出去了。
那郭府尹聽了寧天這一番激昂的陳詞,也是內心一跳:“這小子說的恰是。我大宋積弱多年,朝中又有以太師為首的一乾群臣主和,如此下去,宋庭何保?虧我少年發憤報國,現在做上了臨安父母官,卻放縱親下如此為非作歹,於心何愧?”他本亦是個有見地的讀書人,不然如何能當上這臨安府尹?寧天的一席話,已是令他愧然難當。聽聞那施掌櫃之言,卻又心下狂跳不止:萬兩白銀啊,本身一年俸祿也不過才數十兩銀錢,便是加上收受的賄賂,也不過千兩,這施為天不愧是京中四富之首,一脫手便是如此豪闊。眼看那小子技藝刁悍,本身已是拿他不下,還不若順水推舟,承諾下來,今後再圖抨擊。想到這裡,剛纔的滴點知己又已埋冇,點頭道:“好,施掌櫃所言應是,本官於此亦有不正之處,統統就著施掌櫃所說的辦吧。”
那郭府尹帶來的一班衙役捕快,與他俱是普通德行,聽聞有銀兩分送,一個個喜笑容開,全都健忘了疼痛,趕緊鞠身伸謝。
寧天看他自從見到本身後,便目光灼灼,不離身這件的“翠杉羽衫”,知他另有事要問,點頭道:“掌櫃的有話請直說。”
寧天話未說完,就被那施掌櫃截斷,更聽他情願出銀萬兩,替本身擺脫,心下固然感激,亦存了兩分迷惑。驚詫朝那施掌櫃看去,欲問個明白,卻見那施掌櫃也朝他看來,眼神眨動,含有深意,當即開口不說,看他待如何。
施為天目蘊笑意,也是一口飲儘,似笑非笑的道:“公然是好酒,但小兄弟你便不怕我在這酒裡下毒麼?”
寧天將牛二一腳踢飛後,便放動手中之杯,雙眼微闔,似是閉目深思,聽了郭府尹這句話,眼睛猛的一睜,精光一閃,哈哈笑道:“好一個國法!白日裡那西門總兵何罪?隻因背後暗誹秦昌那牲口一句,就慘遭殛斃,這便是國法麼?無辜?張老夫之子**兒因賭輸了個精光,就向你外甥借了五兩銀子的高利貸,張老夫本待還十兩銀子息事寧人,哼,你外甥見錢眼開,竟要張老夫連本帶息了償一百兩,強索不下,便將張老夫打傷,究竟誰更無辜?遵循本朝法規,私放高利貸者,輕則仗責五十,發配放逐;重則當市斬首,以儆效尤。你的兩個外甥仗你官威,欺弱淩善,為非作歹,目冇法紀,早已不將這‘國法’二字放在眼裡,你還與我說‘國法’安在?看你綾羅綢緞,錦衣玉食,不知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官方百姓如此痛苦,你卻還在這裡玩權弄私,這父母官與牲口何異?”
郭府尹早被氣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紅,半晌說不上話來。他本身常日倒是乾過很多見不得人的活動,但那是官風如此,也不感覺如何恥辱。本日聽寧天一說,頓時想起年青時考取功名之前,胸中那一腔為國為民的熱血,現在已儘化為了烏有。年青時立的遠誌,更早就被丟到了爪哇國去,一時心中略感慚愧。但這隻是一頃刻的事情,轉念間就煙消雲散,想起本身的外甥死於此人之手,憤怒又起,喝道:“油嘴刁民,死光臨頭還不肯認罪,在這裡胡言亂語甚麼!來人啊,將他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