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先軫詭謀激子玉晉楚城濮大交兵(1)[第1頁/共3頁]

話分兩端。卻說楚成王伐宋，克了緡邑，直至睢陽，四周築起長圍，欲俟其困，迫而降之。忽報：“衛國遣使臣孫炎垂危。”楚王召問其事，孫炎將晉取五鹿，及衛君出居襄牛之事，備細訴說，“如救兵稍遲，楚丘不守。”楚王曰：“吾舅受困，不得不救。”乃分申息二邑之兵，留元帥成得臣及鬥越椒、鬥勃、宛春一班將佐，同各路諸侯圍宋。自統佺呂臣鬥宜申等，率中軍兩廣，親往救衛。四路諸侯，亦慮本國有事，各各辭回，止留其將統兵。陳將轅選，蔡將公子印，鄭將石癸，許將百疇，俱聽得臣調劑。單說楚王行至半途，聞晉兵已移向曹國，正議救曹。未幾，報至：“晉兵已破曹，執其君。”楚王大驚曰：“晉之用兵，何神速乃爾？”遂駐軍於申城，遣人往穀，取回公子雍及易牙等，以穀地仍複歸齊，使申公叔侯與齊媾和，撤戍而還。又遣人往宋，取回成得臣之師，且戒諭之曰：“晉侯在外十九年矣，年逾六旬，而果得晉國，備嘗險阻，通達民情，殆天假之年，以昌大晉國之業。非楚所能敵也，不如讓之。”任務至穀，申公叔侯致穀修好過齊，班師回楚。惟成得臣自恃其才，忿忿不平，謂眾諸侯曰：“宋城旦暮且破，何如去之？”鬥越椒亦覺得然。得臣使回見楚王：“願少待破宋，奏凱而回。如遇晉師，請決一死戰；若不能取勝，甘伏軍法。”楚王召子文問曰：“孤欲召子玉還，而子玉請戰，於卿何如？”子文曰：“晉之救宋，誌在圖伯；然晉之伯，非楚利也。能與晉抗者惟楚。楚若避晉，則晉遂伯矣。且曹衛我之與國。見楚避晉，必懼而附晉，姑令相持，以堅曹衛之心，不亦可乎？王但戒子玉勿輕與晉戰，若媾和而退，猶不失南北之局也。”楚王如其言，叮嚀越椒，戒得臣勿輕戰，可和則和。成得臣聞越椒答覆之話，且喜不即班師，攻宋愈急，日夜不息。

宋成公初時，得公孫固報言，晉侯將伐曹衛以解宋圍，乃悉力恪守。及楚成王分兵一半，救衛去了，得臣之圍愈急，心下轉慌。大夫門尹般進曰：“晉知救衛之師已行，未知圍宋之師未退也。臣請冒死出城，再見晉君，乞其救濟。”宋成公曰：“求人至再，豈能夠空言往乎？”乃籍庫藏中寶玉重器之數，形成冊籍，獻於晉侯，以求進兵，隻等楚兵安好，便照冊輸納。門尹般再要一人幫行，宋公使華秀老同之。二人辭了宋公，覷個便利，縋城而出。偷過敵寨，一起看望晉軍，到於那邊，徑奔軍前垂危。門尹般華秀老二人見了晉侯，涕零而言：“敝邑亡在朝夕，寡君惟是不腆宗器，願納擺佈，乞賜哀憐！”文公謂先軫曰：“宋事急矣！”若不往救，是無宋也。若往救，必須戰楚。郤穀曾為寡人策之，非合齊秦為助不成。今楚歸穀地於齊，與之通好，秦楚又無隙，未肯同謀，將若之何？”先軫對曰：“臣有一策，能使齊秦自來戰楚。”文公欣然，問：“卿有何奇策，使齊秦自來戰楚？”先軫對曰：“宋之賂我，可謂厚矣！受賂而救，君何義焉？不如辭之。使宋以賂晉之物，分賂齊秦，求二國向楚宛轉，乞其得救。二國自謂力能得之於楚，必遣使至楚。楚若不從，則齊秦之隙成矣。”文公曰：“倘請之而從，齊秦將以宋奉楚，與我何利焉？”先軫對曰：“臣又有一策，能使楚必不從齊秦之請。”文公曰：“卿又有何計，使楚必不從齊秦之請？”先軫曰：“曹衛，楚所愛也；宋，楚所嫉也。我已逐衛侯，執曹伯矣。二國土地，在我把握，與宋連界。誠割取二國田土，以畀宋人，則楚之恨宋更甚。齊秦雖請，其肯從乎？齊秦憐宋而怒楚，雖欲不與晉合，不成得也。”文公撫掌稱善。乃使門尹般以寶玉重器之數，分作二籍，轉獻齊秦二國。門尹般如秦，華秀老如齊，商定普通說話，相見之間，必要極其哀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