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都市娛樂 - 東周列國誌 - 第91章 弑齊光崔慶專權納衛蒐寧喜擅政(1)

第91章 弑齊光崔慶專權納衛蒐寧喜擅政(1)[第1頁/共3頁]

室之幽兮,美所遊兮。室之邃兮,美所會兮。不見美兮,憂心胡底兮!

朝綱紐解,亂臣接跡;斧鉞不加,誅之以筆。不畏身故,而畏瀆職;南史同心,有遂無格。皎日彼蒼,奸雄奪魄;彼哉諛語,羞此史冊!

話說周靈王二十三年,夏蒲月,莒黎比公因許齊侯歲歲來朝,是月,親身至臨淄朝齊。莊公大喜,設饗於北郭,接待黎比公。崔氏府第,正在北郭。崔杼故意拿莊公馬腳,詐稱寒疾不能起家,諸大夫皆侍宴,惟杼不往,密使親信叩信於賈豎。豎密報雲:“主公隻等席散,便來問相國之病。”崔杼笑曰:“君豈憂吾病哉?正以吾病為利,欲行無恥之事耳。”乃謂其妻棠薑曰:“我本日欲除此無道昏君!汝若從吾之計,吾不揚汝之醜,當立汝子為適嗣;如不從吾言,先斬汝母子之首。”棠薑曰:“婦人,從夫者也。子有命,焉敢不依?”崔杼乃使棠無咎,伏甲士百人於閣房之擺佈,使崔成崔強伏甲於門以內,使東郭偃伏甲於門以外。分撥已定,約以鳴鐘為號。再令人送密信於賈豎:“君若來時,必要如此恁般。”

歌方畢,聞廊下有刀戟之聲。莊公訝曰:“此處安得有兵?呼賈豎不該。斯須間,擺佈甲士俱起。莊公大驚,情知有變,急趨後戶,戶已閉。莊公力大,破戶而出,得一樓登之。棠無咎引甲士圍樓,聲聲隻叫:“奉相國之命,來拿淫賊!”莊公倚檻諭之曰:“我,爾君也;幸舍我去!”無咎曰:“相國有命,不敢自專。”莊公曰:“相國安在?願與立盟,誓不相害!”無咎曰:“相國病不能來也。”莊公曰:“寡人知罪矣!容至太廟中他殺,以謝相國何如?”無咎又曰:“我等但知拿奸騙之人,不知有君。君既知罪,即請自裁,毋徒取辱。”莊公不得已,從樓牖中躍出,登花台,欲逾牆走。無咎引弓射之,中其左股,從牆上倒墜下來。甲士一齊俱上,刺殺莊公。無咎即便人鳴鐘數聲。

崔杼命棠無咎斂州綽賈舉等之屍,與莊公同葬於北郭,減其禮數,不消兵甲,曰:“恐其逞勇於地下也。”命太史伯以瘧疾書莊公之死,太史伯不從,書於簡曰:“夏蒲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杼見之大怒,殺太史。太史有弟三人,曰仲、叔、季。仲答信如前,杼又殺之;叔亦如之,杼複殺之;季又書,杼執其簡謂季曰:“汝三兄皆死,汝獨不愛性命乎?若更其語,當免汝。”季對曰:“據事直書,史氏之職也。瀆職而生,不如死!昔趙穿弑晉靈公,太史董狐,以趙盾位為正卿,不能討賊,書曰:‘趙盾弑其君夷皋。’盾不為怪,知史職不成廢也。某即不書,天下必有書之者。不書不敷以蓋相國之醜,而徒貽識者之笑,某是以不愛其死,惟相國裁之!”崔杼歎曰:“吾懼社稷之隕,不得已而為此。雖直書,人必諒我。”乃擲簡還季。季捧簡而出,將至史館,遇南史氏方來,季問其故。南史氏曰:“聞汝兄弟俱死,恐遂冇夏蒲月乙亥之事,吾是以執簡而來也。”季以所書柬示之,南史氏乃辭去。髯翁讀史至此,有讚雲:

時近傍晚,賈舉在堂中側耳而聽,忽見賈豎啟門,攜燭而出曰:“室中有賊,主公召爾。爾先入,我當報州將軍等。”賈舉曰:“與我燭。”賈豎授燭,失手墜地,燭滅。舉仗劍摸索,才入中門,遇絆索躓地。崔強從門旁凸起,擊而殺之。州綽等在門外,不知門內之事。東郭偃偽為結好,邀至旁舍中,秉燭具酒肉,且勸使釋劍樂飲,亦遍飲從者。忽聞宅內鳴鐘,東郭偃曰:“主公喝酒矣。”州綽曰:“不忌相國乎?”偃曰:“相國病甚,誰忌之?”有頃,鐘再鳴,偃起曰:“吾當入視。”偃去,甲士悉起。州綽等急簡兵器,先被東郭偃令人盜去了。州綽大怒,視門前有升車石,磔以投入。僂堙適趨過,誤中堙,折其一足,懼而走。公孫傲拔繫馬柱而舞,甲士多傷。世人以火把攻之,鬚髮儘燎。時大門忽啟,崔成崔強複率甲自內而出,公孫傲以手拉崔成,折其臂,崔強以長戈刺傲,立死,並殺僂堙。州綽奪甲士之戟,複來尋鬥,東郭偃大喊:“昏君奸騙無道,已受誅戮,不乾世人之事,何不留身以事新主?”州綽乃投戟於地曰:“吾以羈旅逃亡,受齊侯知己之遇,本日不能著力,反害僂堙,殆天意也!惟當舍一命以報君寵,豈肯苟活,為齊晉兩國所笑乎?”即以頭觸石垣三四,石破頭亦裂。邴師聞莊公之死,自剄於朝門以外。封具縊於家。鐸父與襄尹相約,往哭莊公之屍,中路聞賈舉等俱死,遂皆他殺。髯翁有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