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府之患[第1頁/共2頁]

“爹爹本日為何要棍騙祖母？”秦綸關起房門來立即問道。

“甚麼？”徐氏本來坐著，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秦綸坐在打扮鏡前，聯珠過來替她拆頭上的髮髻，秦綸本身褪下身上的釵環金飾，默不出聲。

秦綸道：“爹爹方纔對祖母說，貴妃娘孃的衣料原是交由蜀錦局織造，後轉到了我們這裡，此話是大大的不通。我們江州織造一向儘管供宮中的床幃、被單這些，從不織造衣物，斷不會因為這個而獲咎了貴妃。爹爹你到底前一陣在公中出了甚麼差池，鬨得全府高低民氣惶惑？”

“那如何行？你和曹公子是早就定下的，這婚事也是說退就退的？”如眉駭怪地把手抽了返來講道。

“但是……”如眉還欲說些甚麼。

“姑父？”秦綸驚奇，但細細想來，能使喚得動吳夫人的，確切也隻要六皇叔了。秦綸的姑母秦樸嫁予先皇的六弟，僅一年便歿了，但這位姑父倒是一向對秦家關照有加。

如眉大驚。

秦機告彆秦老婦人，垂手退了出來，秦綸緊隨厥後，父女二人來到徐氏房中，徐氏已然等在那邊。

秦機歎了口氣，目睹是瞞不過秦綸，隻得照實相告：“哎，此事錯綜龐大，還牽涉到你京中的叔父。”

“恰是。”秦機無法地點了點頭。

秦老太太抬起腳，跨過門檻，進入正屋道：“你的那些公事不必說與我聽，我儘管兒孫們的太安然康。本日你也累了，早些下去歇息吧。”

如眉感同身受，點了點頭：“隻是這入宮之事從未提起過，如何明天就這般急來？”

“孟歸雖已年老，卻弟子浩繁，在朝中他是最不同意變法的那一派。王大人逼孟歸告老，實則是敲打孟歸的那些門生們不要毛病變法。”秦機解釋道。

秦綸抿了抿嘴唇，用手扯去頭上最後一根髮帶，滿頭烏髮如瀑布般一下子垂順下來，道：“這天下有甚麼事是定下的？萬事皆有變數，就算是嫁了人，不另有半路再醮的嘛。”

一旁的徐氏不解：“你們父女倆這是在打甚麼啞謎呢。”

秦綸進入暗香苑，如眉和聯珠迎了出來，問的是都一樣的題目：如何樣了？

“你覺得升官就是功德啊？！”秦機衝了徐氏一句，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有甚麼可惜的。”秦綸對著一塊鑲嵌在紅木屏風上的滿身銅鏡把腰帶和玉佩細心解了下來，對著鏡子兀自說道：“我們不過是相互對模樣對勁，脾氣本性一概不知。曹泠是人纔出眾，可今後是不是個好丈夫也未可知。我們這高門深宅之苦，也不比入宮去鬆快多少。”

“歡暢個屁！你們有所不知，這恰是宦海上的龐大之處。當今聖上剛強多疑，固然大要上支撐變法，實在內心如何能夠情願真改，千年的老樹，萬年的根底，是一絲一毫也動不得的，不過是藉著變法之名，解除幾個朝中的異己罷了。”秦機道。

秦綸持續道：“既然我們家必有一人入宮，我甘願那人是我。”

“可另有你不曉得的呢！”秦機憤怒地持續說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你說他變法就變法，他再如何變也不能變到孟歸頭上去呀！”

“我那弟弟你是曉得的，從小資質聰慧又善讀書，少年得誌，一起宦途暢達。可他就是太順了，人又太實誠，不曉得在險惡的宦海中自保，前一陣他隨右宰相王大人搞甚麼變法，遭到了賞識，就被汲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