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11[第1頁/共4頁]
他幽幽的望著我,嘴角動了動。我不說話,隻是固執的直視他,毫不避諱,也毫不躲閃。他微微動了動肩膀,終究在我的諦視下站起家向我這邊走來。
“你――”他被我氣得不輕,紅潤的神采一陣白一陣青,神情幾次多變,“好!好!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的東西我留著又有何用?我會把布齋的骸骨還給葉赫,但是你――東哥,你既然已經踏入我的費阿拉城,此後不管你喜不喜好,你都再也冇有隨便分開的自在!我要你留在這裡……一輩子!”
木蘭集溝是費阿拉城外的一處狩鹿獵麅的小狹溝,這裡地處野林,平凡人等閒不會伶仃到這裡來,隻要到了植物滋長哺乳的季候,女真人才構造人手結伴入山打獵。
轉眼到了丁酉年春,這一年是1597年,按大明曆也就是萬曆二十五年。
“哼。”我用心當著他的麵,扯起被麵用力擦嘴,擺出一副噁心討厭到頂點的神采。我就是用心氣他。
“前兒個是東果大格格做生日,主子回城裡領月例,剛巧撞見了大格格和幾位阿哥格格,大格格還記得主子,這才賞了一盤子薩其馬讓我帶了返來。大格格還說……”
“你會悔怨你所說過的那些話!”
細細的咀嚼海真的每句話,想著他每晚孤傲固執的守在窗下,想著他對著昏睡的我喃喃細語,想著他細心庇護的替我按摩,想著那張慘白而又和順的臉……我不由癡了。
丙申年正月,努爾哈赤與舒爾哈齊在費阿拉城彆離歡迎朝鮮主簿申忠一;同年,建州大將費英東撻伐野人女真瓦爾喀部……努爾哈赤向周邊不竭擴大建州權勢的腳步一刻也未曾停止過。
每回聽到木蘭集溝密林深處模糊傳來的幼鹿哞哞聲,以及圍獵時人群收回歡笑聲,我都咂嘴眼饞不已。這個長年被積雪覆蓋的小院太靜了,靜得一年裡頭連耗子半夜找食的吱吱聲也聽不見幾次。
在他無聲的抗議下,我終究放棄逗他打趣的心機,一本端莊的說:“你放心,甚麼事都冇有產生。如果真的有事產生的話,我就不會這麼慘痛的躺在這裡了。”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狠戾與殘暴,那雙眼酷似肝火中燒時壞脾氣的褚英,他們公然不愧是父子,連凶惡的眼神都如此類似。
我淡淡的嘲笑,內心湧出無法苦楚的酸澀。回過甚,我毫無不測的瞥見扶著門框的孟古姐姐。她僅著一身烏黑中衣,散著烏黑的披肩長髮,赤腳踩在灰濛濛的青磚空中上,神采慘白如雪的呆望著我,眼眸浮泛的透出悲慘的哀傷。
“嗯?甚麼事?”
我惶恐的張大嘴,瞪著他,思疑本身是在做夢。
“你不在乎?”
“唔。”我不客氣的咬他,他一觸即退,嘲笑:“還是這麼牙尖嘴利啊。”
看他最後近乎負氣般的謾罵,我不但毫無驚駭之意,反而按捺不住輕笑起來:“悔怨甚麼?悔怨回絕嫁給你?不!永久不!”
他噌地騰身站起,氣憤的摔門而出。在分開的霎那,他卻頓在原地,拋下一句冰冷而生硬的話語:“從明天起,你搬去木蘭集溝!從今今後,不準你再踏出木蘭集溝一步!”說完,他揚長而去。
他杵門口一站就是一下午,冇說一句話,也始終冇跨過那道低淺的門檻。而後,在我實在看不下去,打發海真去請他時,他卻扭頭走了。